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极其缓慢地张开一条缝。我把那小块硬馍小心翼翼塞进去。他眉头瞬间锁死,额角青筋都绷了起来,极其艰难地咀嚼着,每一次吞咽都牵扯着胸口的伤,发出压抑的痛哼。
喂他吃了小半块,我自己囫囵吞下剩下的一小口。粗糙的馍渣子刮着喉咙,混着冰冷的空气咽下去,沉甸甸地坠在胃里,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
堂屋里暂时陷入了死寂。只有江屿压抑的呼吸声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更久。
“晚…晚晚…”
一个极其微弱、沙哑、却异常清晰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响起。
不是“晚丫头”。
是“晚晚”。
我浑身猛地一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低头!
江屿的眼睛半睁着,瞳孔深处那点暗金的寒芒微弱却清晰地亮着。他正看着我。不是那种空洞的确认,是…是一种带着清醒意识的凝视。虽然依旧疲惫深重,可那里面,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那只攥着我戒指的手,指关节极其微弱地…又蜷缩了一下。
,!
沾满血污的嘴唇极其艰难地翕动着,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力气:
“…等…等我…爬起来…”
“…去…镇上…”
“…扯证…”
“…打金的…戒指…”
“…亮…亮瞎…他们的…眼…”
声音断断续续,沙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可那语气里的执拗,那眼神里的认真,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心口最酸软的地方!
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滚烫的,砸在他冰冷的脸颊上。
这个疯子!都这副鬼样子了,还他妈惦记着这个!
“扯…扯你个头…”我哽咽着,声音抖得不成调,把脸埋在他冰冷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那一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生气和…承诺,“…等你…真能爬起来…再说…”
他似乎听懂了。
那只攥着我戒指的手,力道极其微弱地…松了那么一丝丝。但依旧牢牢地攥着,没有放开。
惨白的晨光透过门洞,照亮了他灰败的脸,也照亮了我无名指根上,那枚被他冰冷大手死死覆盖着的、糊满血污泥浆的丑陋戒指。
戒指圈里,那点彻底黯淡的暗金色碎屑,在他掌心和我指根的夹缝中,仿佛被这紧握的力道和滚烫的体温重新焐热,极其微弱地…闪了一下。
像一颗埋在无边血泥和绝望深渊里,被强行点燃的…染血的星。
就在这时——
“嗡…”
一声极其微弱、仿佛幻觉般的低沉嗡鸣,极其突兀地从江屿胸口那块暗金铜斑处传来!
那声音低沉、浑厚,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金属质感,如同沉睡的青铜古钟被极其轻微地…叩响了一声!
喜欢摆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