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右手颤抖着,将蘸了烧酒的布巾,极其小心、极其缓慢地,再次靠近他胸口伤口边缘那些相对“干净”的皮肉区域。
这一次,布巾落下,带着烧酒强烈的刺激。
“唔…!”
江屿昏迷中的身体猛地一抽!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痛苦闷哼!额角的青筋再次暴凸起来,紧锁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整张脸因为剧痛而扭曲!那只攥着我左手的手,力道瞬间又加大了几分,捏得我差点叫出来!
,!
但他没有像上次那样彻底失控挣扎。+E¨Z-暁.说+蛧/ -追?罪-薪′彰+劫*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死死压抑着那灭顶的痛苦。
我的心也跟着揪成一团,手抖得更厉害,却咬着牙不敢停。用蘸了烧酒的布巾,一点点、极其轻柔地擦拭着伤口边缘那些被侵蚀得发黑的皮肉,试图清除掉一些表面的污秽和邪气。
烧酒接触到翻卷的皮肉和渗出的黑水,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冒出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白烟。每一次擦拭,江屿的身体都会剧烈地抽搐一下,压抑的痛哼如同重锤砸在我心上。
终于,伤口边缘被烧酒擦拭过的区域,那些墨黑色的死皮似乎被强行灼掉了一层,露出了下面更加惨白、却也似乎“干净”了一点的皮肉组织,虽然依旧被邪气侵蚀着,但视觉上不再那么触目惊心。
“盐!盐巴!”我声音嘶哑。
王婆子慌忙打开那个油腻腻的小陶罐,里面是些粗粝发黄的大粒盐。我抓了一小把,毫不犹豫地撒在刚被烧酒擦拭过的、相对“干净”的伤口边缘皮肉上!
盐粒接触被烧酒刺激过、本就翻卷敏感的皮肉——
“呃啊——!!!”
江屿的身体如同被高压电击中!猛地向上拱起!喉咙里爆发出更加凄厉、更加不似人声的惨烈嚎叫!那双紧闭的眼睛骤然睁开!瞳孔因为无法想象的剧痛而缩成了针尖!里面布满了血丝和濒死的疯狂!他残破的身躯疯狂地扭动挣扎,力量大得惊人!压在他腿上的王婆子直接被掀翻在地!
“江屿!!”我肝胆俱裂,疯了一样扑上去,用整个身体的重量死死压住他剧烈挣扎的上半身!右手不顾一切地按住他缠满粗布的胸口!“别动!求你了!别动!就快好了!就快好了!”
巨大的痛苦如同海啸,瞬间吞噬了他刚刚聚拢的一丝清醒。他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我,充满了被背叛般的痛苦和暴怒,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吼,身体每一次拱起都牵扯着那恐怖的伤口,渗出更多的血和粘稠的黑色污秽!浓重的血腥味和盐粒烧灼皮肉的焦糊味混合在一起,弥漫在整个堂屋!
“压住!王婆子!压住他的腿!”我嘶声力竭地吼着,眼泪糊了满脸。
王婆子连滚带爬地重新扑上来,用尽吃奶的力气压住江屿疯狂踢蹬的双腿。
这场与剧痛和死亡的搏斗持续了足足一分多钟,漫长如同一个世纪。江屿的挣扎终于因为力竭而渐渐微弱下去,赤红的眼睛无力地合上,身体重新瘫软,只剩下剧烈的喘息和喉咙里压抑的、带着血沫的呜咽。
我整个人都虚脱了,趴在江屿剧烈起伏的胸口上,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混着泪水浸透了后背,右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彻底麻木。
再看伤口,撒了盐的地方,皮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白色,边缘甚至有些焦黑卷曲。但渗出的黑色污秽似乎…似乎真的减少了一些?那墨黑色的侵蚀区域,也似乎被强行遏制住,没有再继续明显扩大?
这土法子的酷刑,似乎真的起了点作用!至少暂时压制住了邪气的蔓延!
巨大的疲惫和一丝微弱的希望交织,让我几乎瘫软在地。
就在这时——
“哇——!”
墙角一直如同石雕般、抱着娃儿冰冷身体无声恸哭的张嫂,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了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如同母兽丧子般的尖嚎!
这声音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疯狂,瞬间打破了堂屋刚刚平复一点的死寂!
我猛地扭头看去!
只见张嫂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那双空洞麻木的眼睛此刻布满了癫狂的血丝!她死死地盯着怀里娃儿灰白的小脸,仿佛突然不认识了一般!然后,她像是疯魔了,双手猛地抓住娃儿小小的肩膀,拼命地摇晃着!
“娃儿!娃儿你醒醒!别吓娘!你睁开眼看看娘啊!”她声音尖锐凄厉,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不顾一切的疯狂,“源火!源火呢?!我的娃儿的源火呢?!还给我!把源火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