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气,但顾不上自己,立刻翻身去看江屿。
他侧躺在泥水里,身体蜷缩着,像一头重伤濒死的野兽。赤裸的上身伤口纵横交错,墨色的污血混合着泥水,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苍白的脸上冷汗涔涔,眉头紧锁,牙关死死咬着,发出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痛苦呜咽。那只刚刚还死死扣住我手腕的手,此刻无力地垂落在身侧,手指微微蜷曲着。
“王婶儿!娃儿!”我急声呼唤。
堂屋里,王婆子依旧躺在草席上,脸色灰败,但呼吸似乎比之前平稳了一些,右臂那骇人的青黑色已经消退到了手肘附近,只是溃烂的伤口看起来依旧吓人。娃儿被张嫂小心地放在旁边铺了干草的破木板上,小小的身体盖着一件旧衣服,胸口那片青灰色的鳞片依旧贴着,散发着微弱但稳定的淡金色光芒。他的小脸依旧苍白,但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随时会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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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娃儿的情况暂时稳住,我稍稍松了口气,但心马上又提到了嗓子眼。¨3*叶-屋? !埂*鑫`最?哙¨江屿的情况太糟了!
“张嫂!快!烧热水!越多越好!干净的布!还有王婶儿药箱里所有的止血药粉,不管什么,都拿来!”我飞快地吩咐,声音因为焦急而发颤。
张嫂连滚带爬地冲进灶房。
我跪在江屿身边,看着他身上那些深可见骨、还在缓慢渗出墨色污血的伤口,心急如焚。普通的止血药能管用吗?这可是被青铜鼎侵蚀的“鼎血”造成的伤!还有他体内……那股混乱狂暴的力量……
我颤抖着手,想先把他身上的泥污擦掉,看清伤口情况。指尖刚触碰到他冰冷的皮肤——
嗡!
手腕上那个漆黑如墨、冰冷麻木的烙印,猛地传来一阵极其尖锐、如同无数根冰针同时刺入的剧痛!这剧痛并非来自烙印本身,而像是一种强烈的示警!
与此同时,昏迷中的江屿身体猛地一抽!喉咙里发出一声更加痛苦压抑的嘶鸣!他胸口正中,靠近心脏的位置,那片皮肤下的肌肉突然剧烈地鼓胀、蠕动起来!仿佛有什么活物在他皮下游走!皮肤表面,一丝丝极其细微、如同蛛网般的暗红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那些墨色污血的伤口边缘蔓延出来!
“蚀骨!”王婆子昏迷前那绝望的呓语瞬间在我脑中炸响!是匕首上的蚀骨之毒?还是青铜鼎的侵蚀在反扑?!
我头皮瞬间炸开!看着那迅速蔓延的暗红血丝,一种灭顶的恐慌攫住了我!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东西蔓延到心脏!
怎么办?源火余烬用完了!同源之血……我的血……
一个疯狂的念头再次闪现!地道里王婆子家的棺材!那旧布片!蚀骨之毒……唯源火余烬与同源之血可解!我的血能中和王婆子手臂上的毒,那江屿体内的呢?这蚀骨之毒,本质上也是被青铜鼎侵蚀的“鼎血”的一种吧?
赌!没有第二条路了!
“张嫂!刀!快!”我冲着灶房嘶喊。
张嫂拿着一把菜刀冲出来,看到江屿胸口那诡异蠕动的暗红血丝,吓得手一抖,刀差点掉地上。
“给我!”我一把夺过菜刀。冰冷粗糙的刀柄让我稍微冷静了一瞬。目光落在自己那只刚刚被江屿死死扣住、此刻还隐隐作痛的手腕上。那里,除了我自己的伤口,还沾着江屿伤口渗出的、冰冷粘稠的墨色污血——那蕴含蚀骨之毒和青铜鼎侵蚀力量的“鼎血”!
同源之血……
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再犹豫,用菜刀在自己左手掌心,狠狠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瞬间涌出!
“晚晚!”张嫂失声尖叫。
我没理会她,更没去看那涌出的鲜血。我伸出流血的左手,毫不犹豫地,狠狠按在了江屿胸口那正在疯狂蠕动、蔓延着暗红血丝的中心位置!
掌心温热的鲜血,瞬间覆盖了他冰冷皮肤上蔓延的暗红纹路!
滋——!
如同滚烫的烙铁按进冰水!
一股难以形容的、冰火两重天的剧痛,瞬间从接触点爆发!我的掌心像是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和冰锥同时刺穿!一股冰冷、狂暴、带着无尽侵蚀力量的洪流,顺着伤口,再次疯狂地倒灌进我的身体!
“呃啊——!”我痛得仰起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感觉自己的手掌、手臂乃至半边身体,正在被这股力量疯狂地撕裂、冻结、侵蚀!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开始模糊!
而江屿!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