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失去了意识。
……
消毒水的味道。
意识像是沉在冰冷浑浊的海底,一点点艰难地上浮。耳边是仪器规律的“滴滴”声,还有模糊的、压低的交谈声。
“轻微脑震荡,额头伤口已经缝合……右腿旧伤撕裂感染,需要静养……”
“情绪极度不稳定,醒来后要注意观察……”
“江总那边……手术很成功,但还没脱离危险期,在icu观察……”
我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刺眼的白光让我不适地眯起眼。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还有悬挂着的输液瓶。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插着针头。
“林小姐?你醒了?”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是护士。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护士连忙用棉签沾了水,湿润我的嘴唇。
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回灌!老屋!枪战!江屿染血的身体!笔记本!被撕裂的纸页!苏蔓怨毒的脸!
“笔记本……”我嘶哑地挤出几个字,挣扎着想坐起来,“我的笔记本呢?!”
“林小姐,你别激动!”护士连忙按住我,“你刚醒,需要休息!什么笔记本?送你来的时候,没看到有笔记本啊。”
没有?怎么会没有?!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我!难道被陈默拿走了?还是被苏蔓抢走的那部分?
“江屿……江屿呢?”我抓住护士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她的肉里。
“江先生在重症监护室,手术很成功,但还没醒。”护士安抚道,“你先顾好自己……”
,!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陈默走了进来。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色西装,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证物袋?袋子里装着几片边缘不规则、沾染着暗褐色污渍(血迹)的泛黄纸页碎片!正是从笔记本上被撕裂下来的那部分!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拿到了?他拿到了残页!
陈默走到床边,将那个证物袋放在床头柜上,目光平静地看着我,声音听不出情绪:“在救护车地板上找到的,只有这几片。其他的,包括苏蔓抢走的部分和飘散在路上的,暂时……找不到了。”
我的目光死死盯着证物袋里那几片残页。上面依稀还能辨认出父亲的字迹,是关于河水污染和死鱼的记录……最关键的部分,关于江振业、关于最后藏匿点、关于预感危险的记录,都不在这里!在苏蔓手里?还是彻底遗失了?
陈默顺着我的目光,也看向那几片残页,眼神深邃:“林小姐,现在能告诉我,这笔记本里……到底记录了什么吗?为什么……会招来杀身之祸?”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目光锐利地锁住我的眼睛。
病房里一片死寂。只有监护仪单调的“滴滴”声。
我看着陈默,看着他那张沉稳却深不可测的脸。江屿昏迷前那句破碎的警告,再次在耳边尖锐地响起——“别信……电话……陈默他……”
他到底是谁?是江屿最信任的助手?还是……隐藏得更深的眼睛?他拿着这几片残页,是真的在询问真相?还是在试探?在确认我们掌握了多少?
我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疲惫、伤痛、恐惧和无法言说的猜疑,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紧紧缠绕。
该相信谁?该说出多少?
冰冷的绝望,如同窗外沉沉的暮色,无声地笼罩了整个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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