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窒息感。陈伯的回避像一层油布,闷得我喘不过气。一种近乎偏执的冲动攫住了我——我必须知道。必须知道那扇门后,那本应属于管家职责范围的地下室里,到底锁着什么,或者说,是什么在锁着的门后永不疲倦地抓挠。
行动是在一个沉闷得令人窒息的午后开始的。空气凝滞,窗外灰蒙蒙的,一丝风也没有。·5′2\0?k_s-w?._c!o.m^陈伯出门采购,宅子里只剩下我,和那无处不在的、令人神经紧绷的寂静。我像一个闯入禁地的贼,踮着脚尖,沿着仆人楼梯向上。楼梯是陈旧的木头,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呻吟,每一声都让我心惊肉跳,仿佛整栋沉睡的凶宅随时会被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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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走廊的光线异常昏暗。尽头那扇门,属于陈伯的房间,紧闭着。门板是深色的,油漆有些剥落,透着一股陈年的气息。我拧动黄铜门把手,冰凉坚硬。门锁着。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我转身走向隔壁一间空置的杂物房,在积满灰尘的工具箱里翻找。手指被锈迹割了一下,渗出血珠,也顾不上。终于找到一把细长的、同样布满锈迹的螺丝刀。我攥着它,手心全是黏腻的冷汗。
回到那扇门前。我蹲下身,将螺丝刀尖细的一端,小心翼翼地插进锁孔与门框之间那道狭窄的缝隙。屏住呼吸,手腕用力,一点一点地撬。木屑无声地剥落。时间被拉得无比漫长,每一次微小的撬动都伴随着巨大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终于,“咔”的一声轻响,不是很大,却在这死寂的走廊里如同惊雷。门框边缘裂开一道细微的口子。我停下动作,侧耳倾听。整座宅子依旧沉睡,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我扔下螺丝刀,手指颤抖着,伸进那道刚刚撬开的缝隙。指尖触到后面冰冷粗糙的砖石墙体。我摸索着,用力抠挖着砖缝间那些已经松动的、沙质的灰浆。碎屑簌簌落下。突然,指尖碰到了一个异样的东西。不是砖块,不是灰泥,而是一种……柔软的、带着某种皮革般韧性的东西。
心脏骤然停止,又疯狂地跳动起来。我咬紧牙关,不顾指甲被磨破的疼痛,加大力道,用力一扯!
一个扁平的、深褐色的小本子,裹着厚厚的灰尘,被我硬生生从砖缝深处拽了出来。它像一块腐朽的木头碎片,又像一块凝固的血痂。封皮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边缘磨损得厉害,黏糊糊的,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在地下深处捂了太久的陈腐气味。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背脊瞬间被冷汗浸透。地下室那令人牙酸的抓挠声,此刻仿佛穿透了所有阻隔,就在我耳边响起。我颤抖着手指,拂去本子上的灰尘,翻开第一页。
字迹映入眼帘。是钢笔写下的,但墨水已经褪色发褐,线条歪斜扭曲,仿佛书写时手抖得厉害。那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扑面而来的、令人窒息的恐惧和绝望。
> **9月17日。阴。**
> 声音变了。不是在地下室。它上来了。我能听见,就在二楼走廊。就在我的门外。来回……徘徊。像……像在找门缝。我不敢开灯。不敢呼吸。它到底是什么?陈伯?那个老东西……他肯定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 **9月19日。雨。**
> 它停在我门口了。停了好久。我听见……听见指甲在刮门板。刮……沙……沙……沙……我缩在墙角,抱着头。它想进来。它一定想进来!陈伯……那个该死的管家……他今天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像在看……看一个死人。
> **9月21日?还是22日?不知道了。天好像没亮过。**
> 它进来了!天啊!它进来了!门……门锁着!窗户……关着!可它就站在我房间里!穿着……穿着陈伯那件深蓝色的管家制服!衣服很旧,沾着……像是泥土?还是……血?它背对着我……它在翻我的抽屉……动作……僵硬……像个……提线木偶。我躲在床底下……牙齿咬得咯咯响……它身上……有股味道……地下室的味道……铁锈……还有……腐烂的土……它……它没有脸!帽子下面……是空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蠕动!
> **9月x日。最后了。我知道。**
> 它在看我床底。它弯下腰了……那团黑……它在笑?它知道我在看它……它在学陈伯说话……声音……像砂纸磨木头……“该……换……衣……服……了……” 它……它剥下了陈伯的皮……我看见……那张皮……就搭在椅子上……像一件……晾着的湿衣服……血……还在往下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