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小雅?”黑暗中,传来琳琳迷迷糊糊、带着浓重睡意的声音,含混不清,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没…没什么,”我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尾音依旧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像绷紧的弦即将断裂,“好像…好像有风吹门。”一个拙劣到极点的借口。
“哦…”琳琳咕哝了一声,翻了个身,床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随后又归于沉沉的寂静。
我靠着门板滑坐到冰凉的地砖上,双手紧紧抱住膝盖,把脸埋进去。黑暗中,只有空调冷凝水那该死的滴答声,一声声,敲打着我的神经。每一次间隔,都像是那叩门声即将再次响起的倒计时。时间在极度的恐惧中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难熬。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有一个小时。就在紧绷的神经被这死寂折磨得快要断裂时——
叩、叩、叩。
它又来了!比前两次更加清晰,更加粘稠!那声音不再是单纯的敲击,更像是某种湿透的、带着厚厚肉垫的东西,在一下下拍打着门板。间隔依旧精准,却多了一种令人作呕的质感。
我像被通了电,猛地从地上弹起!心脏瞬间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攥紧,几乎停止跳动。恐惧瞬间烧干了我的理智。一股邪火混合着绝望的勇气冲上头顶。我不管了!不管外面是什么鬼东西!我要抓住它!
我赤着脚,几乎是扑到门边,一把抓住冰冷的门把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拧开,猛地向外推去——
吱呀——
门大开。惨白的廊灯再次涌入,刺得眼睛发痛。
外面,依旧空空荡荡。
冰冷的空气裹挟着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吹拂在我脸上,却带不来一丝清醒。·卡¨卡′晓/说`惘` ·最*新!章,結~更′辛-快*走廊死寂得可怕,只有我粗重而急促的喘息声在空旷里回荡。什么都没有。只有光滑的、冰冷的地砖,反射着顶灯惨白的光。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
就在我神经质地扫视着空无一物的走廊时,目光不经意地垂落。就在我脚边门外一步之遥的地砖上,一小块深色的、不规则的水渍,在惨白的灯光下,反射出一点微弱的、湿漉漉的光泽。像是不久前才滴落的。那水渍的边缘,似乎还带着一点…极淡的、难以辨认的暗红?像被稀释了无数倍的血迹。
胃里猛地一阵翻江倒海。一股冰冷的恶寒瞬间攫住了我全身。我像是被那水渍烫到一般,猛地后退一步,几乎是撞在门框上。我手忙脚乱地抓住门板,用尽全身力气,“砰”地一声狠狠关上!反锁的旋钮被我拧得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直到再也拧不动。
我背靠着门,身体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像掉进了冰窟。那水渍…那水渍…它是什么?是幻觉吗?还是…刚才门外真的有什么东西停留过?一个浑身湿透的…东西?
我像一尊被冻僵的雕塑,死死地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时间失去了意义。耳朵里灌满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空调水单调的滴答。每一滴水珠砸在塑料桶底的脆响,都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我紧绷的神经里。那滩门外水渍的湿冷反光,如同烙印般刻在脑海深处,挥之不去。睡意?它早已被彻骨的恐惧撕得粉碎,连渣滓都不剩。我只能睁大干涩的双眼,死死盯着眼前浓稠的黑暗,感觉每一秒都在被无形的恐惧凌迟。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双腿麻木得失去知觉,久到大脑因为极度的疲惫和恐惧开始出现恍惚的嗡鸣。就在意识即将被这片黑暗吞噬的边缘——
叩、叩、叩。
声音又来了。
这一次,它变了。不再是那种湿漉漉的拍击。它变得异常清晰、异常“正常”,像是用指关节在轻轻地、有礼貌地叩击。每一次叩击的间隔,依旧精准得如同钟表。然而,在这死寂的凌晨,在这扇冰冷的宿舍门后,这突如其来的“正常”,却比之前任何一次湿粘的拍打都显得更加诡异,更加…毛骨悚然。一种精心伪装的恶意,冰冷地渗透进来。
我猛地一颤,像一具提线木偶般僵硬地转过身。后背离开门板,冰凉的触感消失了,但心口的寒意更重了。双脚如同灌满了沉重的铅块,不听使唤地、一点点地挪向门边。那个小小的、鱼眼般的猫眼,此刻像一个通往地狱的窥视孔,散发着无声的诱惑和极致的恐怖。
我的手指冰凉,颤抖得几乎无法控制。指尖终于触碰到猫眼冰凉的金属外圈,那冰冷的金属感刺得我指尖一缩。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