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洗澡时,镜中人多看了我一眼
>搬进老城区的便宜公寓后,浴室镜子总蒙着擦不净的水雾。.2.叭′墈!书¨王· _吾·错?内/容*
>洗澡时水温骤降,我以为是老旧的热水器又坏了。
>雾气中镜面异常清晰,映出我惊恐的脸——镜中人却迟滞地模仿我的动作。
>闭眼冲掉泡沫时,后颈传来冰凉的鼻息。
>睁开眼,镜中我的倒影正缓缓咧开诡异的笑。
>而真正的我,嘴角丝毫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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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老破小,唯一的优点就是便宜。
搬进来那天,房东叼着烟卷,钥匙串哗啦作响,领着我穿过堆满杂物的幽暗走廊。“喏,就这间。”他拧开一扇漆皮剥落的木门,一股陈年灰尘和潮湿木头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别看旧,地段好着呢!热水器刚换的,放心用。” 他浑浊的眼睛扫过我的背包,像在掂量什么,又补充道:“就是……镜子有点年头了,擦的时候轻点。”
浴室狭小逼仄,墙上是那种惨绿色的方形瓷砖,接缝处爬满了深褐色的污渍,像某种不祥的血管。最扎眼的,是墙上那面巨大的、覆盖了大半面墙的方镜。镜框是沉重的深色木头,雕着繁复却模糊不清的花纹,透着一股子陈腐的压抑。镜面本身倒还算光洁,只是无论我怎么用力擦拭,上面总顽固地蒙着一层薄薄的、油腻般的水汽,如同永远无法真正看清的旧时光。窗外老槐树的枯枝偶尔扫过玻璃,影子投在镜子上,像干瘦的鬼爪在无声地抓挠。
水声哗哗。老旧的花洒喷出的水流时大时小,带着压力不稳的嘶嘶声。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暂时驱散了这老房子骨子里的阴冷和初秋的寒意。我闭上眼,仰起头,任凭水流冲刷着脸庞,洗去一天的疲惫和这廉价公寓带来的隐隐不安。洗发水的泡沫滑腻腻地堆积在头发上,散发出廉价的浓烈花果香。
就在我摸索着去拿架子上的护发素时,毫无征兆地——
“嘶啦——”
一股刺骨的冰冷猛地穿透温水的屏障,狠狠扎在头皮和肩膀上!那感觉根本不是水温降低,更像是有人把一大块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寒冰,直接摁在了我的皮肤上,冷得钻心蚀骨。我惊叫一声,触电般猛地缩回手,身体下意识地向后弹开,脊背“砰”地撞在冰冷的瓷砖上,激起一片钝痛。
“操!”我骂出声,牙齿不受控制地开始打颤,寒意瞬间席卷全身,皮肤上炸起一片鸡皮疙瘩。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我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惊疑不定地看向头顶那个新换不久的热水器。金属外壳在昏黄的浴霸灯光下泛着冷光,指示灯明明还亮着红光,显示在加热。
“又坏了?这才几天?”我低声咒骂着房东的不靠谱,裹挟着愤怒和未消的恐惧,胡乱冲洗掉头发上残余的泡沫。得赶紧出去,这鬼地方冻死人了。
我摸索着去够挂在墙上的毛巾架。就在此刻,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像冰凉的蜘蛛,沿着脊椎悄然爬升。
水汽蒸腾,浴室里本该白茫茫一片。可就在我正前方,那面巨大的、永远擦不干净的镜子,此刻却反常地清晰!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那片区域粗暴地抹开了一个洞。透过这诡异的清晰窗口,我看到了自己。
一张因寒冷和惊吓而扭曲的脸,湿透的头发紧贴着头皮和脸颊,水珠顺着苍白的皮肤往下淌。嘴唇毫无血色,眼睛因为惊恐而瞪得极大,瞳孔深处是纯粹的、几乎凝固的恐惧。
这很正常。被冰水浇头,谁都会吓成这样。
但下一瞬间,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住了。
镜子里那张属于我的脸,那惊恐的表情,那瞪大的眼睛……它们的变化,慢了半拍!
我的身体因为寒冷和撞击的疼痛还在微微发抖,可镜中影像的颤抖,却像是延迟的、笨拙的模仿,滞后了那么零点几秒。就像信号不良的劣质录像,动作和表情,都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卡顿感。我的手臂抬起想擦掉眼睛上的水,镜中的手臂才跟着缓缓举起;我的嘴唇因为寒冷而哆嗦,镜中的嘴角才开始细微地抽动。
那不是镜子的反光!那更像是……一个藏在镜子深处的、笨拙地学习我动作的……什么东西!
一股远比刚才冰水更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攫住了我的喉咙,窒息感汹涌而来。我死死盯着镜子里那张既熟悉又无比陌生的脸,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动,咚咚咚,震得耳膜发疼。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