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尖利,疯狂捶打着紧闭的车门。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掌心直刺骨髓。
车厢里仅有的几个乘客和司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错愕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我,像在看一个精神崩溃的疯子。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警惕和不耐烦:“还没到站!你搞什么鬼?!”
“开门!!放我下去!!”我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指甲在光滑的车门金属框上刮擦出刺耳的噪音,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在痉挛般地颤抖。那把锈剪刀、女人灰白空洞的脸、报纸上模糊的凶器照片、老头浑浊眼中的惊惧……所有恐怖的碎片在脑海里炸开,汇聚成一股摧毁理智的洪流,而车窗上那行冰冷的血字,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车子又行驶了一段,司机大概被我状若癫狂的样子吓到,或者只是想摆脱麻烦,终于在一个并非站台的路口猛地踩下刹车。轮胎摩擦湿滑路面的刺耳尖啸几乎撕裂耳膜。惯性让我狠狠撞在车门上,肩膀一阵剧痛。
“嗤——!”
车门终于打开了。冰冷的夜风裹挟着雨水,像无数冰针狠狠扎在脸上。我几乎是滚跌出去,重重摔在湿漉漉、冰冷坚硬的人行道上。泥水瞬间浸透了裤腿。顾不得疼痛,我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头也不敢回,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与公交车行驶方向相反的地方狂奔。
风声在耳边呼啸,冰冷的雨水抽打着我的脸和脖颈。身后,公交车引擎重新咆哮起来,车轮碾过积水的声音迅速远去,最终消失在雨幕深处。我还在拼命地跑,肺部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直到肺快要炸开,直到双腿沉重得再也抬不起来,我才猛地刹住脚步,双手撑着膝盖,弯下腰剧烈地喘息、咳嗽,冰冷的雨水顺着头发和脸颊往下淌。
稍微缓过一口气,我惊恐地抬头四顾。不知何时,我已经跑进了一条狭窄、陌生的后巷。两边是破旧居民楼高耸而沉默的水泥墙壁,墙上布满斑驳的水渍和陈年的涂鸦,在昏暗路灯下显得狰狞扭曲。头顶是狭窄的一线天,雨水从两侧高楼的边缘汇聚成冰冷的水线,不断滴落。脚下的路面坑洼不平,积着浑浊的污水。巷子深处,黑暗浓稠得化不开,仿佛潜伏着未知的巨兽。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除了我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和雨水滴落的单调声响,再无其他。刚才那辆公交,那行血字,那窒息的血腥气,仿佛都只是噩梦的一部分,被隔绝在了巷子外面那个湿漉漉的世界里。
是幻觉吗?是压力太大产生的臆想吗?我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试图说服自己。脖子后面刚才被雨水冲刷过的地方,那阵莫名的刺痛感似乎减轻了一些。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却足以冻结血液的声音,毫无征兆地穿透了雨声,从巷子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飘了出来。
“咔…嚓…”
声音很轻,很钝,带着金属摩擦的滞涩感。像是生锈的铰链在极其缓慢地转动,又像是什么沉重而锋利的东西,正在一下、一下,极其耐心地……开合。
我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起来!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全身的血液在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疯狂地冲上头顶,带来一阵眩晕的轰鸣!
是剪刀!
是那把生锈的剪刀开合的声音!
那声音在死寂的巷子里清晰地回荡着,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缓慢的节奏感。它不是响一下就消失,而是持续着,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耐心和冰冷,一下,又一下……
“咔…嚓…”
“咔…嚓…”
每一声,都像一把钝刀子,在刮擦着我的神经末梢。我僵立在原地,动弹不得。巷子深处那片纯粹的黑暗仿佛拥有了生命,正在随着这开合声一起一伏地呼吸。恐惧像冰冷的水银,灌满了我的四肢百骸,沉甸甸地坠着我。
逃!必须逃出去!离开这条该死的巷子!
求生的本能终于压倒了极致的恐惧,我猛地转过身,想要朝着来时的巷口狂奔。然而,就在我转身的刹那——
“咔…嚓…”
那声音,这一次,无比清晰地、无比贴近地,就在我的左耳边响起!
冰冷的气息瞬间拂过我的耳廓,带着浓重的血腥和铁锈的腐朽味道!
我甚至能感觉到一缕湿透的、冰冷黏腻的头发丝,轻轻扫过了我的颈侧皮肤!
“呃——!”
一声短促的、被恐惧掐断在喉咙里的抽气声从我嘴里溢出。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血液冲上大脑,眼前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