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喜。
“嗬……嗬……”非人的喘息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比任何脚步声都更加令人胆寒。
它出来了小半个身子,焦炭般的手臂支撑着,另一只手猛地向前探出,五指箕张,直直地抓向我所在的方向!那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和拖拽的意图,仿佛跨越了生死界限,只为将我拉回它来的地方!
它出来了小半个身子,焦炭般的手臂支撑着,另一只手猛地向前探出,五指箕张,直直地抓向我所在的方向!那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和拖拽的意图,仿佛跨越了生死界限,只为将我拉回它来的地方!
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死死压在我的胸口。我的身体被钉在冰冷的墙壁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高频的尖叫,却无法驱动哪怕一根手指。视野边缘开始发黑,意识像风中残烛般摇曳。那只从地狱伸来的焦黑爪子,带着硫磺与皮肉烧焦的恶臭,一寸寸逼近。
就在那指尖几乎要触碰到我因极度恐惧而僵硬的裤脚时——
“叮铃铃——!!!”
尖锐、急促、撕裂死寂的电话铃声,如同炸雷般在办公桌上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噪音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我几乎停滞的大脑。我浑身猛地一个激灵,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涣散的目光瞬间被强行拽回现实。那只近在咫尺的焦黑鬼爪似乎也因为这刺耳的铃声而微微一顿,动作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凝滞。
,!
铃声!是电话!现实世界的声音!一个连接着外面活人世界的信号!
求生的本能如同火山爆发。就在那鬼爪停顿的千分之一秒,我身体里残存的所有力气被瞬间点燃、引爆!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做到的,身体像一张被压到极限的弹簧,猛地从墙角弹射而起!不是冲向门,那太远了!而是扑向近在咫尺的办公桌!
目标,是那部正在疯狂嘶鸣、震动着的老式黑色电话机!
我的身体几乎是横着飞扑过去,肩膀狠狠撞在坚硬的桌角,剧痛让我眼前一黑,但我不管不顾!右手像鹰爪般伸出,带着破空的风声,在身体失去平衡、即将摔倒在地的瞬间,五指死死地攥住了那冰冷的话筒!
“喂?!谁?!救命!!”我用尽肺里所有的空气,对着话筒嘶吼,声音破碎变形,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恐惧的泪水混着冷汗糊了一脸。
话筒里,回应我的却只有一片死寂的忙音。
“嘟…嘟…嘟…”
单调、冰冷、毫无感情,像是对我刚才绝望呼喊的漠然嘲讽。
不是人打来的?
这个念头如同冰水浇头。我保持着狼狈扑倒在桌边的姿势,攥着那沉默话筒的手剧烈颤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冰冷僵硬的指尖。那刺骨的寒意,顺着电话线,仿佛要钻进我的骨髓里。
身后,那令人作呕的皮肉焦糊味和硫磺味,如同实质的潮水,猛地浓郁了十倍!
我僵硬地、一寸寸地扭过头。
那面巨大的落地镜,此刻像一口沸腾的油锅。镜面疯狂地扭曲、波动,粘稠的黑暗如同墨汁般翻涌。那个“东西”——那个顶着我的脸、却来自地狱的怪物——大半个焦黑扭曲的身体已经从镜子里挤了出来!
它不再仅仅是支撑着。它的一只焦炭般的脚,已经踩在了办公室冰冷的水泥地面上!那接触点立刻腾起一股更浓的青烟,发出持续的“滋滋”声。它正弓着腰,像一头准备扑击的野兽,那颗青灰肿胀、燃烧着磷火的头颅微微低垂,焦黑的牙齿龇开着,喉咙里滚动着更加清晰、更加贪婪的“嗬嗬”声。它剩下的身体还在奋力地从剧烈波动的镜面里向外挣脱,每一次蠕动,都带出更多粘稠、如同石油般的黑暗物质。
最恐怖的是,它出来了!它实实在在地站在了这个房间里!站在了我触手可及的地方!那双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空洞眼眶,此刻完全无视了那部电话,再次死死地锁定了我!那里面不再有之前的狂喜,只剩下一种冰冷的、纯粹的、仿佛看待盘中餐般的饥饿。
完了。
这个念头像一颗子弹击穿了我最后的意识。所有的力气,连同那一点点被电话铃声唤起的虚幻希望,瞬间被抽空。我瘫软在冰冷的桌脚旁,攥着那沉默话筒的手无力地松开。话筒垂落下去,在半空中晃荡着,里面依旧传来那催命般的忙音。-捖?本¢榊′栈` ?耕′欣.醉`全?
“嘟…嘟…嘟…”
它动了。
那只焦黑的脚掌,在地面上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