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铁幕,轰然落下。
就在这彻底绝望的时刻!
“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爹!是你招来了这脏东西!” 一声带着哭腔、却充满了疯狂恨意的嘶吼在我耳边炸响!
是黄伯的小儿子!他从墙角挣扎着爬起,额头上淌着血,眼睛赤红,状若癫狂。他不知何时已经冲到了神龛旁边,手里正死死攥着神龛上仅剩的那枚铜钱!那枚深褐色、带着不祥气息的“洪武通宝”!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悲伤,只剩下被恐惧和愤怒扭曲的疯狂。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猛地朝我扑了过来!
“你不是要铜钱吗?!给你!都给你!拿命去吧!!!”
他吼叫着,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枚冰冷、坚硬、带着香灰和血腥气的铜钱,狠狠地、粗暴地塞进了我因剧痛而大张惨叫的嘴里!
“唔——!!!”
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着铜锈、陈年香灰、还有浓烈死人血腥味的腥臭气息,瞬间在我口腔里炸开!那味道浓烈、霸道、令人作呕,仿佛将几百年的腐朽和死亡直接灌进了我的喉咙!铜钱冰冷的边缘狠狠磕在我的牙齿上,一股铁锈的涩味弥漫开来。
就在铜钱入口的瞬间——
后背那疯狂啃噬的剧痛,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骤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诡异的……平静?不,是空!一种灵魂被瞬间抽离的空洞感席卷全身。我的惨叫戛然而止,身体停止了痉挛,所有的痛觉、触觉、听觉……所有的感官都在飞速离我远去。
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黄伯小儿子疯狂扭曲的脸、黄伯尸体僵硬抓来的枯爪、墙角哭嚎的妇人、地上流淌的暗红血迹……所有的景象都在我眼前飞速旋转、模糊、褪色,如同浸了水的劣质颜料。
时间,被无限拉长,又仿佛被压缩成了一瞬。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
屋顶上,不知何时破开了一个大洞。惨白冰冷的月光,如同舞台的聚光灯,精准无比地从那破洞中倾泻而下,不偏不倚,正好笼罩在我身上。
这月光……和那晚晒谷坪上的一模一样。砭骨冰寒,毫无生气,带着一种能冻结灵魂的死寂。它像液态的寒冰,浇透了我的全身,穿透皮肉,直抵骨髓深处。
在这极致的冰冷和空洞中,我竟感到一丝诡异的……归宿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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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缓缓地、不受控制地……低下了头。
目光所及之处,不是冰冷泥泞的地面。
我看到的是……一条条褪色、沾满香灰和油污的陈旧布幔?视线微微上移,是黑漆剥落、露出木头原色的神龛边框?再往上,是一个小小的、同样落满灰尘、字迹模糊的神主牌位……
我……正端坐在神龛之上!
身体以一种极其僵硬、极其端正的姿势坐着,如同庙里泥塑的神像。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陈腐气息和香烛烟火的味道包裹着我。
视线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向下移动。
我的双手……不,那已经不太像是我自己的手了。皮肤呈现出一种死人才有的、毫无生气的青灰色,指甲缝里嵌满了黑褐色的污垢。它们以一种极其僵硬的姿态,交叠着放在我的膝盖上。
而在那青灰色的、毫无血色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之间……
赫然捏着一枚铜钱。
一枚崭新的、边缘还带着一丝未干涸的、粘稠暗红血渍的铜钱。
深褐色,方孔,边缘清晰。
铜钱中心,那四个模糊的字迹,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清晰地烫进我空洞的眼底:
“洪——武——通——宝”。
月光,依旧冰冷地笼罩着我,如同披着一件银霜织就的寿衣。
堂屋里的哭嚎声、尖叫声、骨骼摩擦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只有神龛上,那枚沾血的崭新铜钱,在我僵硬冰冷的指尖,反射着月光,幽幽地、幽幽地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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