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清晰地吐出:
“…还有点漏风…”
捏着缝衣针的、枯瘦僵硬的右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机械感,抬了起来。针尖那一点寒芒,在摇曳的烛火下,闪烁着致命的、非人的冷光。
针尖,正对着我的脖子。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极致恐惧,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穿了我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血液冻结,呼吸停止,连思维都被彻底冻僵。整个世界只剩下那根闪着寒光的针尖,以及那双灰白死寂、却死死“盯”着我脖颈的眼珠缝隙。
它要缝上我的脖子!
“呃…呃…” 喉咙里发出绝望的、被扼断的嗬嗬声。我想后退,想尖叫,想逃离!但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冰封住,僵硬得如同那棺材里的尸体,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根致命的针,带着线,如同毒蛇的信子,朝着我脆弱的脖颈,缓慢而坚定地逼近…逼近…
## 针线活
冰冷的针尖,带着一股浓烈的、属于棺材内部的陈腐死亡气息,稳稳地抵住了我脖颈侧边最薄弱的皮肤。那一点寒芒刺破空气,激得我颈后的寒毛根根倒竖。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针尖的锐利和冰冷,像一滴来自地狱的冰露,随时会刺穿皮肉,钻进血管。
“呃……” 喉咙被无形的恐惧死死扼住,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涌向头顶,又在下一秒被彻底冻结。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是自己心脏疯狂擂动和血液奔流的轰鸣,几乎要炸开。爷爷在身后发出极度惊恐的、倒抽冷气的嘶嘶声,像破旧风箱濒临崩裂。
,!
棺材里,奶奶那张青灰干瘪的脸,在惨白摇曳的烛光下如同朽木雕刻。灰白色的眼珠透过半阖的眼睑缝隙,死死地、精准地“钉”在我脖颈被针尖抵住的那一小块皮肤上。干瘪深紫的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没有任何表情,却散发出一种冰冷到极致的、非人的专注。她那只枯瘦僵硬的右手,捏着那根闪着寒光的缝衣针,稳得如同铁铸,没有丝毫颤抖。左手捻着的棉线绷得笔直,线头悬垂着,像一条等待收割生命的白色小蛇。
针尖,开始施加压力。
一点细微的、尖锐的刺痛感传来。
皮肤被压得凹陷下去。
我能感觉到那一点冰冷正在刺破表皮的防御,即将长驱直入!
“不——!”
一声撕心裂肺、带着哭腔的尖叫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不是我的声音!是爷爷!
这声绝望的嘶吼像一道炸雷,劈开了我几乎被冻僵的神经!就在针尖刺入皮肤的刹那,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纯粹的求生欲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身体里被恐惧冻结的力量瞬间解封!
“滚开!”
我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猛地向后仰倒!双手下意识地、疯狂地向前推去,重重地砸在冰冷的棺壁上!
“砰!”
沉重的棺壁发出一声闷响。巨大的反作用力让我彻底失去了平衡,整个人狼狈地、连滚带爬地向后摔去,后脑勺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眼前金星乱冒。
针尖,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擦着我的皮肤滑开了!只留下颈侧一道细细的、火辣辣的血痕。
“妮儿!” 爷爷凄厉的呼喊带着哭腔,他挣扎着想从破藤椅里站起来,但老迈的身体和极度的惊吓让他双腿发软,动作迟缓得像慢镜头。
我顾不上疼痛,手脚并用地向远离棺材的方向疯狂爬去!冰冷的泥地磨破了手掌和膝盖,但恐惧已经压倒了所有感觉。视线惊恐地扫向棺材——
奶奶的头颅,依旧保持着转向我的姿势。那双灰白色的死寂眼珠,如同被磁石吸引,瞬间锁定了我脖颈上那道新鲜的血痕!针尖在空中划过一个微小的弧度,重新稳稳地指向我的方向!干瘪的嘴唇似乎咧开了一个极其细微、冰冷僵硬的弧度。
“领口…漏风…” 那砂纸摩擦枯骨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执拗,带着一丝被打断的不耐烦。
她捏着针的手,缓缓抬起,越过漆黑的棺沿。
紧接着,另一只僵硬的手也抬了起来,扒住了棺壁!
她上半身,以一种完全违背尸体僵直原理的、带着骨节摩擦“咔哒”声的诡异姿态,竟开始缓缓向上抬起!靛蓝色的寿衣摩擦着棺木内壁,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那张青灰干瘪的脸,一点点从漆黑的棺木阴影里探出,灰白的眼珠死死锁定我,像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