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新闻里冰冷的文字,航拍图上惨烈的景象,与我耳机里那些充满临场感的尖叫、警报、液体喷射声、爆炸轰鸣……瞬间完美地重叠在一起!
那不是“声学碎片”!那是……那是死者最后时刻的声音!是他们意识消散前,被绝望和痛苦烙刻下来的、最后的生命印记!
这对耳机……它能捕捉死亡的回响!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扼住了我的喉咙。我猛地从电脑椅上弹起来,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书桌角落,那对纯黑色的“墨曜石”耳机,在昏暗的台灯光线下,反射着幽幽的、不祥的光泽。
它像一个黑洞,一个连通死亡瞬间的窃听器!
我冲到书桌前,发疯似的抓起那对耳机,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把它砸烂!摔碎!彻底毁灭!让它再也无法播放那些来自地狱的录音!
可就在我扬起手,准备狠狠砸向桌角的瞬间——
“滋啦……”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电流杂音,毫无征兆地从那冰冷的黑色耳机腔体里传了出来!
我的动作瞬间僵住!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紧接着,一个声音,一个极其清晰、极其熟悉的声音,穿透了那细微的电流杂音,毫无阻碍地钻进了我的耳朵里。
那是我自己的声音。
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冰冷的、毫无感情的语调,平静地吐出两个字:
“该你了。”
## 该你了
冰冷的绝望像一层厚厚的油脂,糊住了我的口鼻和大脑。我攥着那把油腻的旅馆钥匙,站在104号房门口,如同站在地狱的入口。门内,那件叠放整齐、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寿衣,在惨白灯光下无声地嘲笑着我。门外,那低沉、顽固、如同附骨之疽般的洗衣机嗡鸣声,穿透风雨和墙壁,冰冷地宣告着它的无处不在。
,!
“该你了。”
耳机里那句平静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如同冰锥,深深扎进我的意识深处,反复回响。它不是一个疑问,而是一个冰冷的宣判。
逃?还能逃到哪里去?这廉价旅馆肮脏的走廊尽头,似乎就是世界的尽头。保安大叔后颈的尸斑,旅馆老板那麻木又带着一丝诡异洞悉的眼神……这世界像一张巨大的网,早已被那无形的、操控着洗衣机嗡鸣的东西渗透。无处可逃。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廊里浓重的霉味和消毒水气味呛得我喉咙发痒。那吸入的空气,似乎也带着冰冷的、滑腻的质感。皮肤上灰白色的区域似乎又扩散了些,那些蛛网般的暗沉纹路在昏暗光线下仿佛在缓慢蠕动。后颈处那块细微的凸起和暗沉,像一颗冰冷的种子,正汲取着我的恐惧生根发芽。
钥匙插进锁孔,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指尖一颤。拧动。
“咔哒。”
门开了。
那股浓烈的、陈腐到令人窒息的霉味和灰尘气息,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陈旧皮革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味,如同实质般扑面涌来。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踏入房间。
啪嗒。
惨白的灯光亮起,将这个狭小囚笼的每一个肮脏细节暴露无遗。掉漆的墙壁,发黄的天花板,瘸腿的椅子,铺着可疑污渍床单的硬板床。
以及,床头柜上。
那套寿衣。
暗沉如凝固血块的颜色,宽大僵硬的剪裁,惨白的衬领在灯光下泛着死气。它被叠放得一丝不苟,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仪式感,正对着门口,仿佛在静候我的到来。旁边,还放着一双同样惨白的、布质的袜子。
嗡……嗡……嗡……
洗衣机的声音还在响。不,它似乎更清晰了,就在这房间的墙壁里,在地板下,甚至……在我自己的骨头缝里震鸣。它不再是单纯的机械噪音,更像是一种低沉的、充满恶意的召唤。
“该你了。”
耳机里的声音又响了一次,清晰得如同耳语。我猛地捂住耳朵,但那声音并非来自外界,它直接在我脑髓深处响起!
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疲惫感,如同沉重的铅块,猛地压垮了我的身体和意志。连续几天不眠不休的逃亡、极致的恐惧、精神的摧残,在这一刻达到了临界点。我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膝盖一软,整个人像一袋湿透的泥沙,重重地瘫倒在冰冷肮脏的水泥地上。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