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尖细,竟似李裁缝亡妻的口吻:“…夫君…我冷…下面湿气重…给我烧件厚实的袄子…要…要你亲手做的…针脚密些…”
李裁缝泪流满面,连连答应。又问了两件琐事,亡妻一一作答。三件事问完,陈婆婆身体一软,恢复了常态,显得疲惫不堪。她依规矩,在李裁缝左手腕系上一根几乎看不见的红线。
李裁缝千恩万谢回家,立刻翻出最好的料子,日夜赶工,为亡妻缝制一件厚实的棉袄。他心绪激动,日夜思念亡妻音容,早把陈婆婆关于红线的叮嘱忘在了脑后。第二天洗手时,水沾湿了手腕,他也没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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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傍晚,袄子终于缝好。李裁缝捧着袄子,准备去坟前焚烧。他低头一看,手腕上那根红线,竟然还在!而且颜色变得鲜红刺眼,像一道细细的血痕,紧紧勒进皮肉里,隐隐作痛!
李裁缝这才想起陈婆婆的话,心中一惊,慌忙跑去寻她。
赶到陈婆婆家时,天已擦黑。小院门紧闭,里面黑灯瞎火,死一般寂静。李裁缝拍门呼喊,无人应答。他心中不安加剧,透过门缝往里瞧——堂屋的门开着一条缝,隐约可见陈婆婆常坐的那把藤椅翻倒在地,地上似乎还有…拖拽的痕迹?
李裁缝吓得魂飞魄散,不敢久留,抱着袄子跑到亡妻坟前,一边烧一边哭诉:“娘子啊…袄子给你做好了…你收好…别再来找我了…”
火苗吞噬着精致的棉袄,发出噼啪声。就在这时,李裁缝手腕猛地传来一阵钻心剧痛!低头一看,那根鲜红的丝线仿佛烧红的铁丝,深深勒进了他的皮肉,几乎要切断腕骨!他惊恐地用手去扯,却怎么也扯不断!
更恐怖的是,燃烧的袄子火光中,隐隐映出了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那身影穿着他刚烧掉的袄子,低着头,湿漉漉的长发遮住了脸,正缓缓地、一步一步地从火光里向他走来!一股冰冷刺骨的阴风平地而起,卷着烧剩的纸灰,打着旋儿扑向李裁缝!
“啊——!”李裁缝惨叫一声,连滚爬爬地逃离坟地。他一路狂奔,手腕上的红线越勒越紧,痛入骨髓。回到家,他惊恐地发现,那根红线不仅勒进了肉里,末端竟还延伸出一小段,像一条细小的红蛇,扭曲着指向坟地方向…
当夜,李裁缝的惨叫和哀求声惊动了四邻。人们撞开他家门,只见他蜷缩在墙角,左手腕血肉模糊,几乎被勒断!而他身边,散落着一地红色的、极细的丝线,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从手腕里扯出来的,沾满了暗红色的血污。李裁缝目光涣散,嘴里只反复念叨着:“…袄子不够厚…她冷…她还要…还要我的…”
几天后,有人在李裁缝亡妻的坟前,发现了一件崭新的、厚实的棉袄,针脚细密。只是那袄子的袖口处,浸染着一大片暗褐色、已经干涸的血迹… 而陈婆婆的小院,从此彻底荒废。有人说曾在雨夜,看到院里有微弱的火光,还有一个佝偻的身影坐在翻倒的藤椅上,手腕上缠满了密密麻麻、不断蠕动的红丝线…
**故事三:《黄仙讨眼》**
靠山屯猎户赵大山,有次在山里下了套子,竟套住了一只通体金黄、油光水滑的老黄皮子(黄鼠狼)。那黄皮子非但不挣扎,反而后腿直立起来,两只前爪对着赵大山连连作揖,小眼睛里竟似有泪光闪动。
赵大山觉得稀奇,一时心软,便解开了套子,放了它。那黄皮子也不跑,对着他又作了个揖,才转身消失在草丛里。
这事过去没多久。一天深夜,赵大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笃笃笃…笃笃笃…”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谁啊?”赵大山隔着门问。
门外传来一个尖细、苍老,带着点急切的声音:“大山子…借样东西使使…急用…”
赵大山听着声音陌生,但山里人好客,以为是哪个赶夜路的邻居,便起身开门。门闩刚拉开一条缝,一股浓烈的、骚哄哄的黄皮子味儿就钻了进来!借着月光,赵大山看到门外站着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只穿着破旧小红袄、戴着顶滑稽小帽的老黄皮子!正是他放走的那只!
那老黄皮子后腿直立,两只前爪捧着一小块沾着血的破布,一双小眼睛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绿光,死死盯着赵大山,尖声道:“大山子…行行好…借你一只眼珠子用用…我的眼…叫鹰啄坏了…疼得紧…天亮就还你…”
赵大山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想把门关上!可那老黄皮子动作更快,一只枯瘦的爪子闪电般从门缝里伸进来,直直地、冰凉地戳向赵大山的左眼!
“啊!”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