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太阳穴,起身推开窗,夜风裹着初秋的凉意吹进来,却吹不散那股萦绕在鼻尖的血腥味。
第二天一早,张海杏抱着一筐冻梨踹开他房门:“听说你昨晚做噩梦了?”
张海和面无表情:“谁说的?”
“我听见你喊‘小哥小心’了。”张海杏笑嘻嘻地啃了口梨,“怎么,梦见自己英雄救美了?”
张海和抄起枕头砸过去:“滚。”
张海杏灵活躲开,顺手从筐底摸出个小布包丢给他:“喏,当年你从墓里带回来的东西,一首收在我这儿。”
布包里是一枚青铜铃铛,铃舌上刻着“张海宁”三个字——那是当年死在汪家人手里的一个小张的名字。
张海和盯着铃铛,半晌没说话。
午后练武场,小哥擦着黑金古刀,突然开口:“你当年说过一句话。”
张海和挑眉:“什么?”
“你说——”小哥抬眼看他,目光平静,“‘活人要救,死人要带回家’。”
张海和呼吸一滞,随即冷笑:“屁话。”
小哥没再说话,只是刀尖一挑,地上落叶“唰”地飞起,在空中拼出个歪歪扭扭的“家”字,又缓缓飘落。
晚上,张海和鬼使神差地去了祠堂。推开门,却见张瑞山正往供桌上放一碗酒。
老爷子头也不回:“来看那几个小崽子?”
供桌上整整齐齐摆着七枚青铜铃铛,每个铃舌上都刻着名字。
张海和沉默片刻,从怀里摸出那枚“张海宁”的铃铛,轻轻放在最边上。
张瑞山哼了一声:“当年你浑身是血地回来,第一件事也是往这儿跑。”
张海和没接话,只是伸手拨了下铃铛。
清脆的声响里,老爷子突然往他手里塞了块桂花糕:“吃吧,你当年塞给海宁的也是这个。”
那晚,张海和又做梦了。
还是那个血淋淋的战国墓,但这次,他背上的小张突然动了动,嘟囔着说:“族长,我想吃桂花糕……”
梦外的张海和嘴角无意识地扬了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