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那个藏着信号发射器的打火机,都不可能带进去。
蝎子比想象中还要谨慎,还要狡猾。
他选择了一个最不可能被监控,最能让人“坦诚相见”的地方。
有意思。
这是第一道考验。
手机再次震动。
是王然用加密线路发来的信息。
【罪哥,我跟兄弟们都到了。】
苏御霖没有立刻回复。
他走到窗边,看着天色一点点亮起。
这座城市正在苏醒。
街道上的车辆与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汇成涌动的河流。
他拿起老人机,回了两个字。
【待命。】
接着,他拨通了禁毒支队长高远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说。”
高远的声音永远那么言简意赅。
“地点定了。”
苏御霖的语速不快,吐字清晰无比。
“富海龙宫。”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苏御霖甚至能想象出,高远那双“老鹰眼”此刻正死死眯起的样子。
“我知道那个地方。”高远的声音,沉得像块铁。
“进去之后,你会跟我们完全失联。”
“我知道。”
“那是个黑匣子,里面发生任何事,我们都无法第一时间知晓,更无法支援。”
“如果你两个小时内没有出来,我们就默认发生意外。”高远顿了顿。
“我们的人会在外围制造一场不大不小的交通意外,封锁路口,为临检争取时间。”
“但这个时间窗口,最多十五分钟。”
“足够了。”苏御霖点头道。
“余罪。”高远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如果你现在退出,没人会说你什么。我可以立刻上报,说目标警惕性过高,行动取消。”
苏御霖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自己。
“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临阵脱逃这西个字。”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最后只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好小子。”高远低声夸了一句。
“富海龙宫的钟点房,最便宜的也要西位数一晚,如果有开销,你小子别忘了开发票,回头队里给你报了。”
苏御霖笑出了声。
“收到。”
“那就去吧。”高远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硬,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苏御霖放下手机,而后将那部造型古朴的老人机、钱包和房卡放进口袋。
苏御霖将那枚代表身份的徽章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他搬过椅子,站了上去,拧开天花板通风口的百叶窗,将警徽用一块干净的手帕仔细包好,塞进了管道深处。
接着,是那枚带有特殊定位装置的银质打火机。
他将通风口盖板原样装回,仔细抹去所有痕迹,这才从椅子上跳下来。
现在,他身上唯一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只剩下那个普通的银质打火机。
他将打火机握在手心,拇指熟练地一弹,“咔哒”,火苗蹿起。
他又合上盖子,再次弹开。
作为“余罪”,一个大烟鬼,这个动作必须是本能。
他走到镜子前,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
深吸了一口,看了看自己的满嘴黄牙。
转身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