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苏御霖摇了摇头。
“不。”
他摇了摇头。
“王哥,你仔细想一想。”
“如果妙语的发现是准确的,孟怀确实己经患上了克雅氏病这种不治之症。”
“那么,按照一般人寿保险的条款,因疾病身故,保险公司是会正常赔付的。”
“也就是说,在孟怀的内心看来,这五百万的保险金,他或者说他的家人,早晚都是能拿到的。”
“这并非严格意义上的从无到有式的‘骗’。”
“只不过是赔付的时间早晚问题。”
王然恍然点头,有些明白了。
“再加上克雅氏病后期那种生活完全不能自理,意识混乱,以及难以忍受的痛苦症状……”
苏御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对于一个曾经那么体面、那么要强的人来说,那样的结局,或许比死亡本身更可怕。”
“所以,他选择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让家人早日拿到这笔救命钱,同时自己也避免了未来那无尽的折磨。”
“从这个角度看,他‘骗保’的这个基点,并不需要动摇。”
“他只是选择了一种更为主动,在他看来也更为‘体面’的方式,来迎接一个己知的悲惨结局。”
车厢内安静了片刻。
孟怀的形象在王然心中愈发复杂起来。
一个好人,一个绝望的好人。
一个用尽最后力气去规划自己死亡的好人。
“既然是这样,那就又绕回来了。”
苏御霖的声音将王然的思绪拉回。
“孟怀和许清川之间,存在串通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而且,我们刚刚从方雅琴的口中也听到了。”
苏御霖的眼神变得深邃。
“孟怀这个人,无论是工作上的日程安排,还是家里的柴米油盐。”
“甚至是财务规划,都显示出他是一个极其注重细节,计划性极强的人。”
“你觉得,这样一个心思缜密到了极致的人,如果他真的精心策划了自己的死亡。”
“会完全不考虑到对‘协助者’许清川可能造成的影响吗?”
“会留下这么一个不清不楚的烂摊子,让许清川独自面对故意杀人的指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