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颐回眸,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果然瞧见了素白绣花的软垫上头那一抹红。+1_8+0~t·x-t~..c_o\m,
可她此时丝毫没觉得不适。
小卓子深吸一口气,连忙往外跑,“奴才去请越太医!”
沈春颐还有空嘱咐他,“莫要惊动旁人。”
丹蕊连忙搀住她,小心翼翼地扶至床榻边,瞧着比她还要心急。
“主子,要不叫辛嬷嬷来看看?嬷嬷生产过,奴婢不懂这些。”
她说着都快哭了。
沈春颐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似笑非笑地斜睨她一眼,“哭什么?你呀,眼泪留着殿下来了再掉。”
这泪都得掉在有用的时候。
丹蕊怔了怔,反应过来抹了把眼泪,连连点头。
“快,替我把钗卸了,再换一件素色衣衫,太子若来,我总得让他信我。”
她的模样越憔悴越好。
越太医来得快,可商鹤亦来得比他更快,前脚才踏进太子府,后脚就撞见了小卓子。
小卓子急急奔来,脸上是掩不住的慌张。
“急急忙忙的,还有半点规矩吗?”
“奴才叩见殿下。”小卓子跪得极快。
商鹤亦的眉头皱得极紧,“出什么事了?”
“回殿下,沈侧妃,她、她见红了!”
商鹤亦愣住,一瞬间脑海里嗡地一声,连忙阔步朝着北苑去。′我/的*书,城¢ ?免/费*阅,读!
江公公瞪了小卓子一眼,“快去请越太医啊,愣着作甚。”
小卓子缩了缩脖子,忙不迭起身,却忍不住腹诽,他刚刚就是要去请太医的啊。
沈春颐靠在软枕上,屋中淡香袅袅,映着她清瘦的面容愈发苍白。
一眼望见商鹤亦,她眼中霎时溢满水光,薄唇微动,轻轻唤了一声,“殿下。”
她弱柳扶风的模样,美丽又脆弱,苍白又怜人。
商鹤亦心头骤然一紧,快步走近,低头望她。
他不过才走了半月,她瞧着就瘦了这么多,肩头也更单薄些。
他伸出手,正欲将她抱入怀中,却在触及她袖边时忽然想起自己风尘仆仆,尚未来得及净身。
便只在榻前坐下了,吩咐人奉上净手水,沾湿帕巾净手后,才抬手替她拭去眼角泪痕。
“不怕,孤来了,不会有事。”
沈春颐眼睑低垂,指尖微动,反握住他的手,
“臣妾无事,不过是小见了些红,身上未有不适,只是丹蕊她们被吓着了。殿下一路劳顿,不如先回浊园歇息。”
商鹤亦却皱紧眉头,不应声,只静静看着她的眼睛。
那眼底的温柔并不虚假。,x`x!k~a!n_s`h?u^w?u\.-c*o`m+
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眸子,商鹤亦只觉得自己此时就如同绥州连日雨忽地停下般,见了天光,满心舒畅。
他握紧她的手指,将她手心摊开,“孤看着你,便不觉疲累。”
沈春颐闻言,浅浅一笑,容颜虽瘦,却美得出尘。
“殿下可是想臣妾了?”
可商鹤亦看着她的笑,总觉得她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强装出来的。
他唇角不由自主带起一丝笑,“想。那阿枳呢?有没有想孤?”
“自然是想的。”她含着笑意回道。
“只是晏儿更想殿下呢,不知怎的闹了脾气,把殿下之前送他那本谕德篇都撕了。”
说到后头,她掩唇轻笑,笑中含嗔,眉眼弯下时,最后一滴泪水滚落,正坠在她颊边,说不清是悲伤还是欢喜。
商鹤亦先是一怔,继而失笑,眼中霎时多了几分柔光。
“这小子倒是学会耍赖了。”
商鹤亦伸手,为她掖好薄被,“你不用哄孤,孤真的不累。”
就是累,他这些年习惯了,便不觉得再累了。
越太医来时丹蕊先一步瞧见,目光在他身上略扫一眼,两人不着痕迹地对视,彼此颔首,仿佛什么都没说,又似什么都说了。
“殿下,主子,越太医来了。”
沈春颐听见这话,略抬眸,却未言语。
“微臣参见殿下,参见沈侧妃。”
商鹤亦忽地有些不耐,眉头轻蹙,“快过来诊脉。”
越明来得愈发慢了。
可越明却在心中暗叹,殿下性子愈发急躁了。
他踱步至榻前,挽起袖子,才为沈春颐诊脉。
沈春颐低垂着眼眸,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