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颐扫了她们俩一眼,有些不明所以,却也能猜出些什么。?y.k*r_s?o~f-t¢..c~o!m+
“姑姑能不能同我讲讲从前端悯贵妃的事。”
喜英姑姑一愣,眼中原本的平静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忧伤。
“端悯贵妃她是个难得的好人,她不争,也不抢,甚至不屑去斗,她只专心待在自己宫中,养花、抚琴、作画,哪怕旁人争得你死我活,她也从不曾走出宫门。”
“可偏偏,皇上最爱她。”
“陛下曾说,端悯贵妃是宫里唯一不将他当皇上看的人。”
说到此,喜英姑姑轻轻叹息一声,“也正因如此,端悯贵妃才得了帝王真心,可也因这份真心,端悯贵妃命薄福浅,生下殿下后,短短几年,便香消玉殒。”
她顿了顿,眼神沉了些,“后来,殿下被养在了皇后膝下,没几年,皇后所生的二皇子夭折了,殿下便成了嫡长子,理应承继大统。”
......
沈春颐低垂着眼睫,唇角依旧噙着笑,只是那笑意浅淡得仿佛会被风吹散。
兴许是她的心是脏的。
才会感觉有种皇后掉进了皇上和太子共同构织出来的陷阱里了。
难怪太子对皇后总是有种说不清道不尽的疏离。,6/1′k^s¨w′.`c\o′m,
试问这世间何人会将弑母仇人当作亲娘一样看待。
太子登基后,怕是最想要摆脱皇后这么多年的掌控。
而沈玉芙这个皇后为太子选的太子妃没能做皇后,或许就是太子报复皇后的第一步。
这样想来,这确实是她把沈玉芙踩死的最好的机会。
只是,沈春颐越想越觉得太子是个极为可怕的人,太子在利用她踩死沈玉芙,可她也在利用他,也算是扯平了。
若她所谋被太子知晓了,怕是会死无全尸的,她要装,就要装一辈子。
......
没有人同她作对,沈春颐最近睡得香了许多,连带着气色也比往日好上不少。
沈春颐坐在铜镜前,丹蕊正为她梳妆。
“主子,花房送来了个很奇怪的花。”丹蕊一边替她簪上金步摇,一边低声道。
沈春颐轻轻抬眸,懒懒地问,“哪里奇怪了?”
丹蕊皱了皱眉,“奴婢说不清楚,要不主子去瞧瞧?”
沈春颐闻言,起身出了屋子。
刚踏入院中,便见一名小婢女跪在廊下,怀中抱着一盆花,低着头,神色拘谨。
花盆中的花枝看似是紫龙卧雪的菊枝,可那枝头却开着一朵粉白交融的芙蓉,花瓣层叠如锦,甚是稀奇。/w*a′x?s\w`.*c~o`m?
这个时候,本就不是菊花和芙蓉花开花的季节,这么费劲心思给她送来盆这样的花,说这里头没有怪事她是不信的。
她站定,淡淡地开口,“这枝子是什么菊花?”
那小婢女低头恭声答道,“紫龙卧雪。”
沈春颐听着这名字,觉得太过熟悉。
她一瞬便想起去年赏菊宴时晋王妃的一句戏言。
“晋王府近日多了许多紫龙卧雪,听闻太子妃也甚是喜欢呢。王爷素来爱夺人所爱之物。”
彼时她确实细细想了想这句话,但想不明白,便并未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只当是凑巧了,可如今看来,晋王妃真的是有意在提醒她。
菊花枝,芙蓉花,二者风骨迥异,却开在一盆花中。
看着这盆花,她脑海中只有西个字。
移花接木。
晋王妃应当费了许多心思吧。
她掩下眼底讥讽,唇边却绽开笑意,温声道,“本宫甚喜此花,你随本宫进来吧,本宫赏赐你。”
那小婢女低着头,“是。”
花被摆上桌案,春颐端起茶盏,轻轻一啜,“你是晋王妃的人吧?”
这句话,是肯定句。
那婢女脸色微变,仍垂着头,“侧妃慧眼如炬,如今春日,花房婢女不够用,奴婢才去了花房得了这份差事,晋王妃给了奴婢些银子,说这盆花送到您眼前便好。”
沈春颐不置可否,只是将茶盏轻轻放下,“哦?那晋王妃还说了什么?”
婢女犹豫了片刻,“晋王妃说,晋王府离太子府近在咫尺,倒是宁安侯府离得远,马车也得行上两刻钟。”
沈春颐听罢,唇边笑意更深了。“丹蕊,给她赏银。”
“是。”
小婢女拿了赏银谢过,恭敬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