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自责,却从头到尾没埋怨他一句。¨7~8*x,s\w?.+c,o*m,
可她越是不怨,不争,不哭不闹,商鹤亦便更觉得不是滋味。
她在宁安侯府时,吃穿拮据,身子打小就弱,她生晏儿时又因中毒伤到了身子。
前些时日他有意疏远她,她才会心中忧思郁结。
如今看来,全是他的过错。
商鹤亦垂下眼睫,盯着落在他手背的泪水,很快,他又抬起眼,指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阿枳,是孤不好。”他极少有如此懊悔的时候。
沈春颐望着他摇头,声音软软的,“是臣妾疏忽,怎能怪殿下?”
她说得认真,那双水雾盈盈的眼中还有些许安抚他的意味。
他看着那双眼,心里却更加不是滋味。
商鹤亦心有余悸,无法摆脱缠绕的思绪。
他迟疑了一瞬,还是说出口,“孤只是,心里头闷。”
“那日你送了孤佛珠,孤明明说过不信鬼神,你却还送那个。孤原想问问你,为何送此物,便让江公公传了话。”
他说着声音一顿,眼底多了几分无奈,“谁知来北苑时,你竟早早就歇下了。”
如今想来,她大概那时疲惫嗜睡,而他却在生气她没等他。+w.a*n^b~e¨n?.^o*r+g.
沈春颐听着,目露茫然,忽地怔住,而后蓦地一笑。
她垂眸似嗔似怨地低声道,“原来殿下是在怪臣妾,臣妾还以为,殿下是忙于政务,抽不开身呢。”
她这话带着些打趣的意味,却也有一丝小小的埋怨。
却没有恼意,反倒像是在撒娇。
商鹤亦被她这一嗔一怨一笑哄得心中酸软,伸手覆在她头顶,将她人整个摁入自己怀中。
沈春颐的声音极轻,如春风般柔柔地拂过他的心,“殿下,臣妾知道您不信鬼神。只是那串佛珠,是阿娘给臣妾的。”
她忽地垂下头,眼睫轻颤,双手交叠放在膝头,“阿娘在广安寺中修行清苦,日日诵经祈福,只为求得我这一生顺遂平安。可如今,臣妾己有晏儿,有殿下所赐的宠爱,早就己经觉得知足了。”
“便想着将那串佛珠赠与殿下。臣妾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求个万事顺遂,叫殿下平平安安,无灾无难。”
话到最后,她抬起头看向他,眸中氤氲着细密水光,却未落下。
“是臣妾不好,将那等粗鄙不值钱的东西,当作贺礼献给殿下。¢6+1^看/书·网! +最·新?章_节!更-新^快_”
这话乍听之下没什么,但是商鹤亦却觉得心口像是被石头压住一般。
原是如此。
那串佛珠虽不是贵物,可胜在里头的心意。
她无意借着他的生辰献礼讨他欢心,不过是真心祝愿他日日顺遂,想让他平安。
而他,却觉得那不合时宜。
他竟是这般薄情寡义。
沈春颐低垂的眼尾染着红晕,她垂着手指一丝一缕地搅着手帕,像是在掩饰失落。
商鹤亦唇瓣紧抿,眸光低敛,半晌,方轻唤她的名字,“阿枳。”
他忽然不知该如何弥补,不知要说什么,才能弥补眼前的女子。
沈春颐却忽地歪了歪头,“殿下莫不是又想要赏赐臣妾,以为赏几样好物,便能补偿臣妾?”
她轻笑出声,笑中带着点戏谑与假意的不满,却没有丝毫怨气,倒像是故意替他找了个台阶。
商鹤亦一怔,随即失笑。
她总是这样,明明是被委屈了,却还要替他说话,为他着想,顾念他的心。
她眨了眨眼,缓声道,“臣妾真的无事。殿下既然知晓臣妾的心意,那,不如将殿下书房里那套汝南画册赐予臣妾看看罢,臣妾眼馋很久了。”
商鹤亦低低笑出了声,抬手轻捏了捏她软嫩的脸颊,指尖触到她颊边绽开的梨涡。
那点笑意,宛若春水漾开一圈柔波。
“好,那画册给你便是。”
沈春颐眼中光芒一闪,心中欢喜,“那殿下还如何看啊。”
商鹤亦揉着她的头,“孤想看时,来你这便是了。”
她噗嗤一笑,轻柔地推了他一把,“殿下这是存了坏心思。”
商鹤亦不怒反笑,忽地抬手,握住她温凉的指尖,“阿枳,你再信孤一次。”
沈春颐微微一怔,看着他那一贯冷淡的眸中罕有的深情,心头并无波澜。
只是缓缓点头,蜷缩进他怀里,眼眸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