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月色沉沉。?x/i?n.k?s·w+.?c?o·m\
书案前奏折都放那儿半刻了,可商鹤亦却迟迟未下笔。
商鹤亦眉心一蹙,沉声道,“孤去看看她。”
江公公自然知道殿下想去哪,本还想劝两句,却终究没开口。
他也是怕殿下又吃了闭门羹。
北苑。
丹蕊原是在廊下抱着暖炉打盹,被江公公的咳嗽声吓得一惊,“殿,殿下。”
“你们主子还病着?”
丹蕊有些尴尬,“是,是病着。”
商鹤亦眉头紧皱,轻笑出声,“病了还出门,她倒是不把自个的身子当回事。”
丹蕊实在是夹缝中求生,极为为难,“那个,主子是今日见了风,这才早早歇下的。”
可她话才说完,就被江公公捂住了嘴,顺便扯到了一旁。
商鹤亦推开轻掩的屋门,榻前只有一盏烛火未灭,他眼前也有些模糊。
沈春颐倚着榻侧,眉目安然,似是真的睡过去了,唇边却隐隐挂着一丝疲惫。
他站在床前静静望着她许久,抬手想替她掖好被角。
哪知她忽地睁眼,眸中泛着些许惊色。
“殿下怎得来了?”她的声音有些倦意。
商鹤亦站在床前,垂眸看着她,“病可好些了?”
沈春颐缓缓转头,“嫔妾无碍的,不过是昨日受了些寒气,太医己开了方子,如今己好些了。=*D0\0?·&小?说.?网%? ?~更°%新*最?快·×!”
她瞧着有些漠然。
商鹤亦微微一顿,语气也变了些,“不愿见孤?”
沈春颐抿了抿唇,“殿下说笑了,嫔妾怎敢跟殿下使小性子。”
她说着侧过脸去,眼睫微颤。
“好了,莫要恼了,是孤不好。”商鹤亦叹了一口气,坐在榻边。
沈春颐却索性将头埋进了被窝中,闷闷道,“嫔妾想睡了,殿下若有事,改日再说也无妨。”
被窝中她却在酝酿着自个的眼泪。
商鹤亦望着那隆起的一团,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伸手轻轻掀开了被角。
“阿枳,出来吧,那日是孤说错话了。”
却见她泪眼婆娑的望着自己,眼角红得像染了胭脂,泪水沿着睫毛落下来。
商鹤亦心头一颤,她一向温顺,鲜少与他争执,如今却这般哭得凄楚,显然是他伤着她的心了。
“孤言语不妥,疑心你,此事是孤错了。这些年,孤见得多了,才总是疑人,反倒叫你伤心了。”
沈春颐眼眶还红着,偏头看了他一眼,却忽地笑了。
她本就生得俏,方才还泪如雨下,此时唇角笑漪轻牵,眼底还带着水光,甚是明媚。
笑意牵起唇角,梨涡浅陷,明明是哭过的样子,却比什么时候都叫人心动。
商鹤亦看着她,目光渐柔,“怎得又笑了?不气孤了?”
“殿下既然如此诚心地与妾身道歉,妾身自然不能不给殿下面子。^求′书?帮· .无¨错?内·容,”
她说着,眨了眨眼,眼里却带着几分狡黠。
商鹤亦看着她眼角还挂着笑意,一颗心却软得一塌糊涂,竟也不自觉地跟着轻笑出声。
只是笑意刚起,他又像是意识到什么,忙咳了一声,板起面孔,故作正色。
“也就你,敢这样与孤说话。”
沈春颐才不怕,眼珠一转,忽地从被褥里钻出来,扑进他怀中,双臂一环,整个人赖在他怀里。
“殿下不许生气。”她说着在他怀里蹭了蹭。
“明明是殿下先疑心嫔妾的,还不许嫔妾生气,殿下这般,可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商鹤亦抱着她,眼中满是宠意,低声哄她,“好,那阿枳不怪孤了?”
“嫔妾不怪殿下。”
她乖顺地点头,接着却又眼眶一红。
“殿下多疑,也是因为旁人总算计殿下,嫔妾明白的。可嫔妾从没算计过殿下,嫔妾自问坦坦荡荡,不怕殿下疑心,只是怕殿下不信嫔妾,那时便是嫔妾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殿下的真心,嫔妾不敢贪图,嫔妾只盼殿下日后能对自己好些,将真心都留给自己,学着爱惜自己。”
她要委屈自己去取悦他,要低头软语哄他。
商鹤亦蓦地心头一震。
沈春颐,是第一个站在他身边,真心实意只愿他好的人。
他低下头,伸手将她的手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