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刘嬷嬷脸色骤变,连忙绕开一地碎瓷,快步上前,一把扶住她的手臂。/我?的-书/城` /追-最+新-章,节¢
“太子妃慎言呐!这话要是传出去,传到殿下耳中,可不是小事。”
沈玉芙喘着气,实在是觉得羞愤。
见她怒气稍稍平息些,刘嬷嬷这才劝道,“太子妃,不过是个昭训罢了,咱们有的是法子压她,何须在这时候动怒坏了身子?”
沈玉芙冷笑一声,缓缓坐回绣榻上。
“可我偏咽不下这口气。崔氏不知道又要借此酸我几句,说什么贤良淑德,说本宫容不得人。她最会做这种扮白莲花的事了,真是晦气!”
刘嬷嬷心知她这是被怒火烧了脑子,连忙替她披上外袍。
“太子妃,您是太子正妃,日后可是要母仪天下的。哪个皇帝没有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但只要后位稳固,旁人再得宠也是妾,是枝头浮花,娘娘才是根。”
“太子妃万万不能因为一时的情绪坏了太子心中的分寸,反倒让那贱婢捡了便宜去。”
沈玉芙听着这番话,终于压下怒意。
“嬷嬷说得是。她不过是仗着殿下怜惜几分,又有点小伎俩,想爬上来就得受得住后宅的规矩。”
“明日初一,各院都要来给太子妃请安。她是昭训,名分上不高不低,最适合拿来立规矩的。”
沈玉芙心下了然。
沈春颐这个贱人以为爬进太子府就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她明日便让她在众人面前,好好栽上一栽。@|:齐=3盛?小@D说1网? t更+??新§最¤快?/
相比芍园嘈杂,沈春颐的北苑却静得很。
沈春颐看着西处陈设,檀木小榻、青瓷香炉、案上未点的梅花灯,一切都妥帖,却也显得有些空落。
只是她心中记挂她的阿娘。
也不知道阿娘如今好不好。
正想着,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丹蕊。
她捧着方才嬷嬷打发下人送来的食盒,屋后却站在门边犹豫半晌。
“三姑娘,奴婢能不能问一句,您为何选了奴婢来伺候?”
府中那么多伶俐懂事的婢女,沈春颐明明有得选,偏偏选了她这个不太起眼的小丫头,丹蕊心中委实不解。
沈春颐闻言回头,笑得温柔。
“因为你从前常偷偷给我和阿娘送吃食。每回阿娘咳得厉害,你总是将厨房炖的鸡汤多添一勺给我,偷偷递过来。”
“我如今身边无人,伺候的人总得信得过的。”
沈春颐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日后若哪一日,我得了太子的欢心,若能开口说一句话,或许就能帮你把你阿娘,从庄子接回来。”
丹蕊愣在原地,她从未想过,自个儿做的那些小事,竟会被沈春颐一首记在心里。
“多谢三姑娘。”她眼中闪着泪光,连忙俯身行礼。~萝??拉?小£(说?}; &首¨×±发![<
沈春颐却伸手扶住了她,“日后在外头,你就唤我昭训,规矩得守着。可在屋里,私下里,还是唤我三姑娘吧。”
丹蕊抬起头,重重一点头,“是!三姑娘。”
沈春颐带她来,最重要的便是因为她的阿娘被侯夫人赶去了庄子,同她恨着一样的人,才不会分道扬镳。
入夜时分,窗外细雨初歇,庭前月影斑驳。
先前江公公传了话,沈春颐知道今日太子会来她这瞧瞧的。
早知道枳果干那么管用,她就多拿点了。
这会沈春颐手上在纸上随意的画着,也不知在胡乱画些什么。
“沈昭训,太子殿下来了!”
丹蕊小跑进屋,沈春颐手忙脚乱地收起案上的纸笔,从榻上起身,一双素手还沾着些未干的墨迹。
“妾身见过殿下。”
“起来吧。”
商鹤亦抬手,“孤公务繁忙,原早该来看看你的。”
“妾身知道的,殿下忙,自不该为妾身这些琐事分心。”
她说着,小心翼翼地上前了两步。
今日的她,褪去了从前那身粗布麻衣,换上了一袭鹅黄色薄纱罗裙,衣料轻软,颜色淡雅,恰到好处地衬得她肤白如玉,眉眼温婉。
发髻只簪了一支金缠丝玉簪,未施粉黛,却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这般素净的打扮,不但未显寒酸,反而添了几分娴静温柔之姿。
只是衣裳略显不合身,料子又轻,贴在她身上,将那玲珑有致的身段勾得分外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