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两家人便各自休息了。
之后的日子里,冯三婶子和冯家嫂子操持家务,绮梦仍旧做着绣品,偶尔冯家嫂子闲了,也教一教冯家嫂子。
至冯三婶子,通常吃了饭,便搬个板凳出门,坐在巷子里,一边择菜,一边跟巷子里的老头老太太唠嗑。
没过几天,整条巷子的事儿就被她打听了个七七八八。
二蛋和小石头每天都跟着廖平安在巷子里玩儿。
温游和冯远山则是要么在家里温书,偶尔也会跑去云来客栈,与一众参考的学子互相交流学问。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很快便进了九月份。
大多数参加秋闱的学子都己经进京了。
这天,冯远山从云来客栈回来,就见自家老娘坐在板凳上,满脸愁容。
温游今天没去客栈,这会儿也正坐在一边,沉默不语。
绮梦和娟子的脸色也都不大好看。
冯远山有些担心:
“娘,娟子,温兄,这是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都这副表情?”
绮梦握着温游的手紧了紧。
娟子努力想朝丈夫露出一个笑容,可脸上的表情却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冯三婶子看着儿子,似乎有话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还是温游先开口:
“婶子今天听说了陆安家的事,有些担心你。”
陆安是巷子里的小孩,跟廖平安同岁。
他并没有打听过陆安家的情况,只偶然听说他家好像没了大人,只留下一窝子孩子。
陆安小小年纪,就担起重担,要养活弟弟妹妹。
因此,榕树街有些什么不费力气的活,都会交给他。
在街坊们的照顾下,那一家子小孩子才能平安活了三年。
“陆安?他家的事,与我有何关系?”
冯远山拿了张凳子坐下,看看众人,一脸莫名。
冯三婶子搓了把脸:
“我今天才听六姐说,陆安他爹,是三年前考的进士。但因为他们家没背景,他爹的卷子被人给替换了。他爹告上了衙门,然后就被衙门的人打死了。后来,他娘去求官老爷,想把尸体带回来,可他娘却再也没回来。儿啊,这科考这么危险,要不……要不……”
冯三婶子怎么都说不出“别考了”这三个字。
她知道儿子有多努力,也知道儿子有多么大的理想。
她不忍儿子的努力白费。
可一想到儿子也可能会出事,她这心里就怎么都安稳不下来。
冯远山皱起眉:
“竟有这样的事?!这还是在天子脚下,难道就没人管吗?!”
温游看了冯远山一眼:
“冯兄,在京城待了月余,你怎还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