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的血迹更加明显。体内的力量彻底耗尽，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瘫软地看着魂灯，傅九卿的魂火己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了。

“晚星……你……做到了……”傅九卿的声音像是在极遥远的地方响起，模糊得几乎听不清，但其中蕴含的疲惫、欣慰和……爱意，却清晰地传达到了姜晚星的心底。

“傅九卿……”她伸出手，颤抖地触碰魂灯冰冷的表面。她能感觉到，他真的虚弱到了极点，甚至意识都在模糊消散。

但战斗并未结束！

古宅之外，更多的深渊气息在汇聚，刚才的猎食者和督军，只是这一次攻势中的一部分力量。姜晚星能通过“眼睛”印记感知到，更远处，有更加庞大、更加恐怖的存在，正一步步逼近。

深渊，倾巢而出了吗？

而且，刚才的激战虽然击退了强敌，但也让古宅的防御阵法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在她瘫软的感知中，阵法壁垒的光芒比先前更加黯淡，甚至在刚才猎食者消散的地方，出现了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痕！

新的深渊生物嘶吼着冲了上来，它们不再惧怕，因为防御正在瓦解。

姜晚星咬紧牙关，试图再次调动力量，但体内空空荡荡，连一丁点反抗的力量都挤不出来。傅九卿己经虚弱至此，阿常伤重，古宅的其他力量根本无法介入这种层面的战斗。

绝望感如同冰冷的蛇，缓缓缠上了她的心脏。

她看向魂灯，里面傅九卿的魂火几乎要熄灭了。他为她付出了太多，耗尽了千年修为，又在这场战斗中拼尽了最后的本源。如果她无法继续支撑，她会死，而他，也会因此消散得更快……甚至永远沉沦在虚无中。

不要！

强烈的意念让她的灵魂深处传来一阵刺痛，那不是痛苦，而是一种觉醒。她体内属于深渊的“黑暗本源”虽然枯竭，但她自己呢？她姜晚星本人呢？她身上难道只有这个吗？

她想到了她身为民俗学研究生的学识，她对古老禁忌和规则的理解；她想到了她一路走来的经历，遇到的各种灵异事件，积累下的经验；她想到了她体内流淌的姜家血脉，那个被诅咒了千年的家族，这血脉中是否也蕴藏着某种对抗诅咒的力量？

还有，她和傅九卿之间的“万古之绊”。这羁绊不仅仅是力量的传输和意识的连接，它更是他们灵魂和命运的交织！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古宅外，那片越来越近的黑暗。

她能感知到那些敌人的力量构成——扭曲的规则，混乱的能量，以及对生灵灵魂的贪婪。它们强大，但并非没有弱点。傅九卿说猎食者的规则纠缠核心脆弱，那其他深渊生物呢？是否也存在类似的，因为力量属性过于极端而产生的，某种内在的“混乱”或“不和谐”？

她的“眼睛”印记，不仅仅是感知，它还能“看”穿事物的本质！

她要再试一次！不用傅九卿的力量，不用黑暗本源，用她自己！用她对规则的理解，用她的缚魂频率，用这双能看穿虚妄的“眼睛”，以及……她和傅九卿，那比生死更坚固的“万古之绊”！

她艰难地伸出右手，手指触碰到锁骨上的“眼睛”印记。那印记散发出微弱却坚定的光芒，仿佛在回应她的决心。

“我能……自己来……”她喘息着低语，是对自己说，也是对魂灯里那个濒临消散的灵魂说。

魂灯里的魂火，奇迹般地跳动了一下，仿佛听到了她的声音，给予她回应和鼓励。

新的敌人己经逼近了阵法裂痕，它们的身体比腐化生物更加诡异，有些像是蠕动的黑色肉块，有些则像是披着破烂皮囊的骨架，共同点是都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和混乱的规则气息。

它们发现了那道裂痕，发出了贪婪的低吼，疯狂地涌向那里！

姜晚星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将体内最后一丝精神力，全部集中到那双“眼睛”上，集中到与傅九卿紧密相连的“万古之绊”上！

她要用自己的“看”，去寻找敌人的破绽；她要用“万古之绊”，去借用哪怕一丝来自傅九卿，或者来自古宅阵法，来自任何可以利用的力量；她要用“缚魂频率”，去干扰和分解那些混乱的规则！

这是她，姜晚星，第一次完全依靠自己，在绝境中，为自己，为她守护的一切，发出反击！

“来吧……”她低声呢喃，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赢！”

那双“眼睛”，在这一刻，亮起了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光芒透过她的皮肤，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首接洞察到深渊生物规则之下隐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