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地说,声音像是带着古老的魔咒,“如果不是我将你即将消散的魂魄拽回来,用半颗鬼心强行续命,你活不到第二天。”
姜晚星的身体猛地一僵。七岁溺水……她几乎没有那段记忆,只记得冰冷和黑暗,还有模糊中似乎有人拉了她一把。但医生说她是命大,被及时救起。
“十八岁那年,你遭遇车祸,肉身濒死。”傅九卿继续说,语气波澜不惊,仿佛在讲述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场景曾让他如何心悸,“是我用千年的修为,为你重塑生机,护住你的肉身不灭,首到你的魂魄归位。”
姜晚星只觉得全身发冷。七岁,十八岁……这两次几乎丧命的经历,竟然都和他有关?!而且是用半颗鬼心、千年修为这种听起来就骇人的代价!
她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会说他们之间的婚约是“蓄谋己久”,为什么他救她的手段会那么强大,为什么家族诅咒会在她二十五岁必须应验,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强的血脉力量。
这一切,都和他的“蓄谋”有关!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声音颤抖得厉害,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为什么救我?为什么用这么大的代价?就因为……就因为你要跟我结冥婚吗?!”
她看向手中的婚书,那厚重的分量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沉重。每一份,都像是一个无形的枷锁。
傅九卿看着她眼里的恐惧和质问,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的情绪翻涌得更厉害了。
“不是因为要跟你结冥婚。”他纠正她,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低沉,“而是因为……你是我要等的人,我必须救你。”
他向前走了一步,靠近她,气息几乎触碰到她的额头。
“姜晚星,”他低语,声音里带着一种古老而悲伤的宿命感,“你知道我是谁,你身上流淌着什么样的血脉,你注定要承受什么……而我,注定是那个要来迎娶你的人。”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她手中的书上。
“我写下这些婚书,是因为在漫长到没有尽头的岁月里,我无法触碰你,无法靠近你。”他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孤独,“我只能用这种方式,一遍遍地确认你的存在,确认我们的羁绊。”
“我等了太久。”他抬手,冰凉的指尖终于轻轻地、小心翼翼地触碰到了她的脸颊,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等了你无数个轮回,等了你长大,等了你能来到我身边。”
他的指尖冰冷,但她的脸颊却像被烙铁烫过一样灼热。
“至于为什么没有给你……”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复杂,“我怕……我怕吓到你。我怕你看到这些会逃跑。我怕你不能接受我。我一首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你能够接受……我的时机。”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隐忍。
姜晚星彻底懵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强大得不像话的千年鬼王,听着他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和冲击。
他的解释,非但没有让她平静,反而让她的心湖掀起了滔天巨浪。
无数次轮回?漫长等待?用半颗鬼心和千年修为救她?写下无数份婚书,只因为怕吓到她?!
这是真的吗?这个冷漠强势、将她锁在古宅里的男人,竟然会因为“怕吓到她”而将自己的渴望藏得如此之深?
那种被欺骗的愤怒依然在,但在这愤怒之下,却涌现出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复杂情感。震惊、困惑、甚至是……一丝丝,被他那种漫长而压抑的等待所触动的,无法抗拒的心悸。
他等了她无数次轮回……他用自己的鬼心和千年修为救了她两次……他写了那么多婚书,只是为了确认这份羁绊,却因为“怕吓到她”而迟迟未递出……
这份“蓄谋己久”,竟然是如此的沉重和……扭曲?
她看着他,看着他眼中深藏的千年孤寂和那种近乎绝望的执着,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他不是一个冰冷的鬼王,他是一个等待了千年、卑微又偏执地爱着(或者说执着于)一个人的……怪物?
不,不对,他没有说爱。他只是说她是“要等的人”,是“注定要迎娶的人”。
他等着她,救着她,写着婚书……那么,她的七岁溺水和十八岁车祸,是不是也和他有某种关联?是不是因为某种原因,她必须经历那些生死劫,而他必须在那一刻出现,才能完成这个“蓄谋己久”的计划?
她的思绪混乱到了极点。她无法分辨,他到底是她的救世主,还是将她拉入深渊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