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被她拽得一个踉跄,后背撞在潮湿的砖墙上。
金红碎片撞在玉光上,发出密集的"叮叮"声,有两片擦着他的耳尖飞过,在墙上凿出拇指大的洞。
等碎片雨停下,陈墨抬头看向石台——原本刻满符文的青石板裂成了三瓣,黑浆正从裂缝里"咕嘟咕嘟"往外冒。
他抹了把脸上的灰,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咔"的一声。
那是青铜铃铛的轻响。
陈墨的后颈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缓缓抬头,看见黑洞边缘搭着的那只青灰手,此刻正完全撑着石沿,把一个身影拽了出来。
那是个穿玄色长袍的男人。
他的皮肤白得发青,眼尾往上挑着,瞳孔是幽绿色的竖线,和孟九渊的蛇眼像极了,却更冷,冷得陈墨想起小时候冬天掉进冰窟窿,整个人被冻得发木时的感觉。
男人手腕上的青铜铃铛随着动作轻响,和博物馆西周青铜觥上的纹饰分毫不差。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毁了我的锚点?"男人的声音像两块石头互相摩擦,他抬起手,指尖轻轻划过石台的裂缝,黑浆突然像活了似的,顺着他的指尖凝成一条黑蛇,"这石台是用三千阴魂的骨血铸的,"他歪头笑了笑,蛇信般的舌头舔过嘴角,"你们每砸一道裂缝,就有三百个冤魂替它补。"
陈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能感觉到系统在疯狂扫描对方的能量波动,眼前的因果预览界面被红雾笼罩——这是系统无法预判高阶存在行动的标志。
苏檀攥着避阴玉的手在发抖,他能看见她指尖的月牙白都褪了,整只手白得像玉坠子。
云中子靠着墙滑坐在地,道袍前襟全是血,却还在哆哆嗦嗦地摸怀里的符袋,显然是想再拼一次。
"现在..."男人的目光扫过三人,最后停在陈墨心口的玉佩上,"轮到我做抉择了。"他伸出手,青灰的指尖虚点陈墨的眉心,"是让你死在这里,还是..."他的声音突然放轻,"把司命殿主的血脉,献给黄泉的主人?"
地底下的号角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陈墨感觉有什么东西正顺着他的脚腕往上爬,凉得像蛇。
他低头一看,黑浆不知何时漫过了脚面,正沿着裤管往腿上渗。
苏檀的避阴玉光芒开始闪烁,显然已经撑不了多久。
云中子的符袋"啪"地掉在地上,里面只剩半张发黄的符纸。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这一次,陈墨眼前没有选项,只有一行血红色的字:【最终抉择触发,请宿主做好准备】。
他望着男人幽绿的眼睛,突然笑了。
玉佩的裂痕里渗出新的血珠,顺着锁骨滴进衣领。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比刚才更响,像在敲战鼓。
"要抉择的人..."陈墨握紧拳头,金芒从指缝里漏出来,"从来都是我。"
男人的笑容僵在脸上。
就在这时,石台下的青铜印突然发出刺目的金光。
陈墨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眉心冲了出去,像一把金色的剑,直刺男人的咽喉。
男人瞳孔骤缩,向后急退两步,玄色长袍被金剑划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黑色咒文。
"你..."他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慌乱。
陈墨没理他。
他能感觉到司命殿主的血脉在沸腾,那些沉睡的记忆正顺着血管往脑子里涌——他看见千年前的司命殿,看见自己穿着玄色法袍站在高台上,看见台下跪着的黄泉商盟众人。
"原来..."他轻声说,"我早就在等这一天。"
男人突然转身,往黑洞里退去。
黑浆突然翻涌成墙,挡住了他的退路。
他回头恶狠狠地瞪着陈墨,青灰的脸上浮现出紫斑——那是被司命血脉灼伤的痕迹。
"你赢不了的!"他尖叫着,"黄泉的主人已经醒了,他要的是整个阳间的气运!
你们..."他的声音突然被黑浆的轰鸣淹没,整个人被吸进了黑洞里。
陈墨望着黑洞重新闭合,石台上的裂痕还在渗黑浆,却不再翻涌。
苏檀踉跄着扑过来,抓住他的胳膊:"你没事吧?"她的避阴玉已经暗了下去,额头全是汗。
云中子咳着爬过来,捡起地上的半张符纸,眼神却亮得惊人:"小友,你刚才那招..."
"是司命殿主的本命神通。"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