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司命,让我看看...你选的,到底是什么。"
陈墨握紧符篆的手松开了。
他望着苏檀发亮的眼睛,望着小李紧咬的后槽牙,望着李道士染血的镇邪钉,突然笑了。
"我选...他们都活着。"他说。
话音未落,东边的黑雾里传来铁链断裂的脆响。
陈墨转头,看见小李的青铜戟已经劈进主链,"泉"字的最后一笔被劈成两半。
李道士的第七根镇邪钉"叮"地钉进镇魂柱,黑虫突然像被抽干了力气,簌簌落在地上,变成堆黑色的灰。
苏檀的避阴玉发出"轰"的一声,玉面的黑气被残卷的光彻底冲散,露出里面原本的羊脂白——玉心处,刻着两个极小的字:"司命"。
凌晨两点十分。
陈墨抬头看穹顶,骷髅灯重新亮了起来,这次的光不再是幽绿,而是暖黄的,像博物馆里的射灯。
他听见苏檀在喊他的名字,小李在拍他后背,李道士在骂"他娘的终于搞定了"。
但这些声音都很远,他的注意力全在高台上的冥王身上——那家伙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剥皮下的黑虫疯狂乱窜,像在找地方逃命。
"还差五分钟。"陈墨说。
他抓起司命残卷,踩着碎砖冲上祭坛。
苏檀愣了一下,随即把避阴玉按在残卷上。
两道光撞在一起,在坛面的阴阳鱼上炸开,金色和白色的光流顺着砖缝蔓延,所过之处,黑虫灰飞烟灭,腐土开出白色的小花。
,!
"两点十五分。"苏檀轻声说。
陈墨的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因果预览成功,当前时间线修正为最优解】
高台上的冥王突然发出尖叫。
他的身体开始崩溃,黑虫从他七窍涌出,化作黑雾被光流吸进祭坛。
他的骨剑"当啷"落地,剑刃上的墨绿色液体蒸发成白汽,在空中写了个"败"字。
"不可能..."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只剩口型,"司命殿...怎么可能..."
陈墨没理他。
他望着光流里的小花,突然想起父亲失踪前那个夜晚。
那时他才七岁,躲在衣柜里,看见父亲跪在书桌前写血书,血滴在纸上,也开出同样的白花。
"爸,"他轻声说,"我选对了。"
祭坛的光流突然暴涨。
陈墨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脚底升起,顺着脊椎窜进脑海——那是司命殿的传承记忆,是千年的驱邪术,是父亲用命换来的平安,是苏檀十年的等待,是小李的青铜戟,是李道士的镇邪钉。
"老陈!"小李的声音带着哭腔,"看那边!"
陈墨转头。
东边的黑雾完全散尽,露出一扇青铜门。
门楣上刻着"黄泉"两个字,已经被劈成了碎片。
门后传来流水声,混着鸡鸣——是晨钟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清清脆脆,像要撞碎所有的阴邪。
"两点二十分。"苏檀说。
她的避阴玉彻底变成了羊脂白,玉心的"司命"二字闪着光,"冥王的力量...被封印了?"
"不止。"陈墨摸了摸祭坛,光流已经消失,只留下淡淡的金色纹路,"黄泉商盟的总坛,被我们拆了。"
李道士一屁股坐在地上,镇邪钉撒了一地:"他娘的,我就说咱能成!"他摸出酒葫芦灌了口,酒液顺着下巴往下淌,"当年我师父说我命里带煞,活不过四十,现在看来...老子能活到给你们几个小子看孩子!"
小李蹲下来捡镇邪钉,突然"咦"了一声:"老陈,你看这砖缝里!"
陈墨凑过去。
砖缝里卡着半张泛黄的纸,边角被黑虫啃了,还能看清几个字:"墨儿,若你见到此信,说明为父的命...换得值了。"
是父亲的字迹。
陈墨的眼眶突然发酸。
他蹲下来,小心地把信纸抽出来,折好放进胸口的口袋。
苏檀轻轻碰了碰他的肩,没说话,只是把避阴玉塞进他手里——玉已经不烫了,温温的,像块被捂了很久的糖。
"该回去了。"李道士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博物馆的保安室还等着咱们呢,总不能让老张替咱们值完下半夜。"
"走。"陈墨说。
他握着避阴玉,看着青铜门后透进来的晨光,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