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出香火钱!"
高里正的笑僵在脸上,灯笼在手里晃了晃:"使不得使不得,这乡下地方请道士多麻烦......"
"不麻烦!"苏若苕突然拔高声音,"我让张妈去城里请玉虚观的道爷,他最会捉鬼了!
前儿个还帮周大奶奶家驱了狐狸精呢!"
顾砚之垂眸掩住笑意——玉虚观的道爷他见过,年近七十耳背得厉害,说话能震得房梁掉灰。
高里正的额头顿时冒了汗,连说"不必不必",带着巡更的人匆匆走了。
"戏精"二字,苏若苕确实当得。
等脚步声远了,阿贵凑过来,手里攥着块发黑的碎布:"老陈头让我给您带话......他说您娘最后一次来田庄时,身边跟着个穿侯府服饰的男子。"他咽了口唾沫,"那男子......和苏老爷长得有五分像。"
苏若苕手里的火折子"啪"地灭了。
顾砚之握住她发冷的手:"若苕?"
"我父亲......"苏若苕抬头看他,眼里翻涌着太多情绪,"他当年在侯府当差?
还是说......"
"不管如何,"顾砚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明天我们去查苏老爷十年前的手札。
我让人去调侯府旧档,查那年进出的人。"
月光透过粮仓的破窗照进来,落在苏若苕怀里的信上。
她摸了摸画像上母亲的眉眼,又看了看顾砚之,突然笑了:"砚之哥哥,你说咱们要是把这地道改成藏糖罐的地方,是不是比藏秘密有意思?"
顾砚之被她逗得笑出声,刚要说话,就听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小姐!"
陪房嬷嬷的声音带着哭腔,撞开粮仓门时,发簪都歪了:"不好了!
后园的老槐树......老槐树底下挖出个箱子!"
苏若苕和顾砚之对视一眼,顾砚之将她护在身后,轻声道:"去看看。"
嬷嬷抹着眼泪在前头引路,月光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风掠过田埂,带起几片落叶,落在苏若苕脚边——那叶子上,隐约沾着暗红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