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也只能如此了。他既在藏经阁参悟佛经,虽行径狂悖,但至今并未做出真正伤天害理、毁经谤佛之举,也未曾触碰核心传承的禁制封印……就……就由他去吧。”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苦涩低沉,带着一丝自嘲,“诸位师弟,权当……权当是我法华寺时运不济,供奉了一尊脾气古怪、胃口奇大、极难伺候的佛爷。盼他只对经书感兴趣,盼他早日参悟通透,心满意足,自行离去……除此之外,我等,别无他法。”
众长老闻言,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屈辱、无力与一丝荒谬的悲凉。最终,所有人都颓然地垂下头颅,如同被霜雪压垮的枯草,默然无语。禅室之内,只剩下那缕将熄的青烟,以及一股比檀香浓郁百倍的、化不开的压抑、屈辱和隐痛,沉甸甸地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几乎令人窒息。
法华寺的晨钟暮鼓依旧准时响起,悠扬而空洞地回荡在山林之间。数千僧众的集体诵经声依旧洪亮虔诚,汇聚成庄严的法音。前殿的香火依旧鼎盛,烟雾缭绕,善男信女们顶礼膜拜,祈求着佛祖的庇佑。昨日那场足以载入寺史的化缘风波,仿佛被一只无形而强横的大手,强行从寺院的表层抹去,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祥和。
然而,这份刻意维持的宁静之下,一种无形的、沉重如铅的压抑感,一种深入骨髓的隐痛,如同挥之不去的阴霾,悄然笼罩着整座法华古刹。每一块砖瓦,每一株古木,似乎都在无声地承受着这份难以言说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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