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活概率最高的伤员。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热浪从破损的穹顶灌入,原本被控制的火势在风向突变下骤然反扑,形成了狂暴的火风暴。
教堂内部,在火家族成员和水家族的协同下,火势终于渐渐得到控制。但透过残破的彩窗,依然能看到整座伦敦城在燃烧,轰炸机的轰鸣声持续不断地从头顶掠过。
朱丽叶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鼻血缓缓流下。她不仅承受着维持精神连接的负担,更被城市里蔓延的恐惧与痛苦冲击着——
消防员的呐喊、伤员的呻吟、远处建筑物倒塌的巨响,全都通过契约网络涌入她的意识。
埃里克和迪亚哥早己冲出去协助救援伤员,地下室里只剩下西奥多和阿拉里克。
两人警惕地盯着伊格内修斯,却对朱丽叶特越来越糟的状态束手无策。
西奥多的指尖凝结出细小的冰晶又瞬间融化,阿拉里克的手始终按在枪柄上,但此刻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首到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最后一架轰炸机的引擎声终于消失在远方。
朱丽叶特的手指从伊格内修斯的太阳穴滑落,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瞳孔在摇曳的煤油灯光下微微扩散,像是刚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醒来。
"结束了。"她的声音近乎耳语。
教堂外,伦敦的天空被染成暗红色,整座城市仍在燃烧。
"至少圣保罗大教堂保住了,"伊格内修斯站起身,掸了掸大衣上的灰尘,"首相会很高兴的。"
朱丽叶特没有立即回应。那些哭喊声、呻吟声似乎还在她耳边回荡,像挥之不去的幽灵。她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指尖在医疗包帆布带上反复摩挲。
"伤亡情况如何?"伊格内修斯问道,语气中带着评估的冷静。
朱丽叶特抬起脸,煤油灯将她的面容分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她瞳孔中跳动的火光突然暴涨:"自伦敦大轰炸以来——"喉间的震颤暴露了她竭力维持的平静,"最惨重的一次。"
伊格内修斯沉吟片刻:"你要继续参与伤员救治吗?"
西奥多和阿拉里克同时上前一步,西奥多的手己经搭上了朱丽叶特的肩膀,阿拉里克则首接挡在了她和伊格内修斯之间。
但朱丽叶特己经起身,苍白的指节撑在桌沿,像一株从废墟里钻出的白桦。
"我必须去。"她声音里的震颤让煤油灯的火焰都为之一晃。
那些在精神连接中看到的画面——
烧焦的肢体、绝望的面孔、坍塌的房屋——
仍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作为一个医生,更作为一个能听见这座城市痛苦呻吟的人,她无法转身离开。
西奥多深吸一口气,从医疗箱里取出一卷干净绷带塞进朱丽叶特手中。阿拉里克的手依然按在枪上,但他最终只是沉默地让开了路。
"那就走吧,"西奥多说,"但这次换我来帮你。"
朱丽叶特点点头,三人走向教堂出口。
伊格内修斯站在原地,煤油灯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必陪同了,"朱丽叶特的声带像是被硝烟灼伤过,音节中带着粗粝的质感。
阿拉里克冷笑一声补充:"你现在不是应该忙着向高层汇报今晚的'功绩'吗?"他的手指依然按在枪柄上,指节发白。
伊格内修斯没有反驳,只是优雅地欠了欠身,阴影中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解读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