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了双眼。
窗外的风还是大。风中传出院子外街巷之间分的搜捕声,那些牙帐城的守卫凶厉得很,闹了一阵,伴随着响起的,还有被惊扰的小孩子的哭喊声。
晏娇压抑住心底的惶恐,强制自己入睡。再次睁开眼睛时,月光更加稀淡,窗格上灰蒙蒙的,是到了五更,天边已经开始泛亮。
晏娇穿上那身麻布衣衫。这是回纥女人的装束,两只袖口紧紧的,腰身却很是肥大,她在腰上缠了好几圈,才走到另一边屋子里。
这边安静到连呼吸声都没有。慕淮闭眼,半倚在椅上,神色安安静静,长眉轻轻蹙,面上微寒。
他身上还是那件染血的衣,箭矢断在他右肩,昨夜那盆水就放在桌上,暗红浓稠,全是他擦伤的血。
看了他好一会儿,推开窗看着窗外天光蒙蒙亮,晏娇叹了一口气,她走到床榻前。
谁知还没走到他身前,慕淮便睁开眼,双眸漆黑凌厉,眸底微红。
他这几月来都厉兵秣马,原本就睡得不深,身上这伤又实在是痛,这一夜里只是半梦半醒,阖了一会儿眼。见到晏娇,他略略缓了一口气,道:“大小姐醒了?”
他的声音嘶哑,混含着声声抽气音,颇为吃力,当真是痛楚极了。
晏娇停了停,道:“慕淮,你去那边躺一会儿,我去买药。 ”
“别去,危险。”他想也不想,立时拒绝。
晏娇看他一眼,坚持道:“放心,我会小心点。”
慕淮抓过她的手腕,没什么力气,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晏娇也看他,勉强朝他笑了笑,上前几步,把他扶到自己那间屋子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