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刘汝国在湖广蕲州一带造反,自己跟着大军去平叛。
自己也整整用了四五年才敢正视当年见到的一切。
一处大院,女子的腿耷拉在门槛上。
金光,谷道被人拿刀子搅得稀烂……
杀人不过头点地,可这把人往死里糟蹋算什么啊......
牲口也不会如此残忍。
但,这就是流寇,他们活不下去。
所过之处别人也别想好活。
不是所有的员外都是坏人,也不是所有的员外都为富不仁。
可他们子女遭遇的,比那些被金朝掳走的公主、妃嫔还惨……
老爹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再缓缓吐出。
他不敢想这群人进到自己家,自己的女儿会面临什么……
“儿啊,你别往心里去,爹没有觉得不对,爹就是害怕……”
见久久无声,余老爹抬起头才发现自己的儿子已经睡着了。
轻轻地给儿子摆了一个舒服的睡姿,余老爹直起腰喃喃道:
“爹就是害怕这些杀孽会算在你的头上!
不过儿啊你也别担心,爹现在就去上香,给祖宗通个气,给神佛好好的说一下。”
“我去找南无地藏王菩萨,以杀止杀,善恶不相。
儿,爹不是糊涂的人,爹心里其实什么都清楚……”
门关上了,余令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爹,人不会总活在阳光下,总会有阴影的时候,你就好好的当个好心的善员外,恶事不能脏了你的手……”
长安从夜色里走过,迎接着新的一天。
数辆马车坐船过了风陵渡。
南宫睁开迷迷瞪瞪的眼睛,望着熟悉的关中,长长吐了一口气……
“终于到了!”
顾全笑了笑,望着身边风尘仆仆的苏堤忍不住打趣道:
“来了这边,米饭就少了,顿顿是面食,苏大人怕是得难受一段时间!”
“这没啥,在河南府我也是吃的面!”
顾全点了点头,他此时就是想快些回到别院,好好的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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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去找余令谝一会儿。
太阳升到头顶,南宫别院到了。
望着乱糟糟的别院,望着被连根拔起的绿植,望着大门上消失不见的铜钉。
顾全觉得自己脑子炸了。
听到响动,在屋里收拾的肖五和王辅臣等人跑了出来。
见屋里来人,苏堤以为是贼人没走,拔刀就冲了上去。
刚冲上台阶,人就飞了下来,在地砖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划痕。
王辅臣抱着被贼人拆掉的大门,没好气道:
“你这汉子讲不讲理,还好我身子不爽利,不然今日你就死了!”
苏堤骇然地望着台阶上抱着门的汉子。
他心里清楚,这个汉子没说大话,那一刻他收劲了,不然自己真的被门给扇死了。
这他娘是什么怪胎,几十斤的枣木门抬手就扇。
这还是人?
这还是他身子不爽利?
沈毅面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他看到手拿扫把的肖五,看到了端着木盆的吴秀忠,他明白这些人不是贼人。
“怎么了?”
肖五赶紧跑过去道:
“南宫啊,你可算来了,你不知道么,昨日贼寇来了,小梨园死了,被糟蹋死的,我和小忠昨夜来给埋的!”
肖五的一句南宫让吴秀忠腿肚子有点发软。
真是傻子不怕死,南宫是外人能叫的么,还是这个口气。
肖五放下扫把,继续道:
“她就在后山,我建议你别看,太惨了,胸口的两坨肉都被人割了,身子被人脱的光溜溜的,全是手爪子印……”
“贼寇?”
见南宫的怒火有些忍不住了,吴秀忠怕肖五说不清楚,赶紧上前,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
“好啊,好哇,卫所的人是真的好。
贼人杀退了他们人来了,巡视忘了,哨卫忘了,贼人都摸到长安了他们都不知道!”
“每年要钱的时候比谁都积极,贼人摸到家门口了都不知道......”
沈毅深吸一口气,笑道:
“咱家就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