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欣慰地看着大儿,不愧为陆家宗子,手腕魄力皆在,不似那软趴趴的性子,连个微不足道之人都要怜悯一二。
陆曜陪了她一会儿,离开时陆夫人心神飘远,也无心留他吃粥填填肚子。
玉书刚捧了热粥进来,就听夫人在问:“大少爷来之前,都见了谁?”
艾妈妈心头一跳,隐有不好的预感,刚要开口,那玉书不明所以,嘴快了一步:“大少爷来便去见了少夫人呢!少爷与少夫人感情好,想来夫人抱金孙的愿望指日可待了!”
艾妈妈深深沉下口气,心里把这嘴快的丫头好生骂了一遍。
陆夫人神色晦暗,喃道:“难怪……料想也是她多的嘴。”
玉书一脸茫然,艾妈妈瞪了她一眼,低声宽解道:“大少爷一路来,要见不少人呢,况上午那事几乎是闹得人尽皆知了,兴许是路上听别人说的也不一定。”
陆夫人闭上眼眸,心里有了数,不再多言。
见状,艾妈妈讪讪住了嘴,玉书这才反应过来一般,身后起了一背的细汗。
……
陆曜回来时,闻到饭菜香气,眉心舒展,抬腿进屋,便见她手握摇扇,见到他后放下摇扇迎过来,人还未至,似就已经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不由令他身心舒爽几分。
“夫君来时未叫人提前说一声,没来得及提前准备,此处简陋,未有很好的菜品,想着您一路辛苦,这个时候赶到应是未用午饭,便叫厨房简单地做了些送过来。”
四角桌上放着四菜一汤,她说着话,神色如常地给他卷起袖口,又浸湿了帕子给他擦手,受用着她的体贴细致,陆曜心头一热,搂过她的细腰,低声道:“得知你们遭遇险事,心里不知如何着急,如何食得下?总要看你们无恙才能安心。”
陈稚鱼抬眸,撞进他欲言又止的眼眸中,微咽,莞尔道:“现下用些吧,吃完后,还有事要请您拿主意呢。”
陆曜心有所感,心知以她的性子,估摸着是要为那哑娘说话了,心里亦有打算,便先与她坐下,食用了些,饭菜开胃,此刻方觉饿得慌了。
……
填饱了肚子,两人坐在小桌边,陈稚鱼素手执茶盏,给他倒了杯温茶,陆曜喝了几口,目光一直落在她沉默的眼神里。
陈稚鱼思索了片刻,抬眸问他:“崔家背主一事已有定论,可这两年账目上明显的纰漏,还有冯玉说的灵异事件尚未解决,如今两死一哑,也不知此事与崔家是否有关。”
陆曜微怔,看着她紧锁着眉头是为此事烦忧,而非他想的那般,一时都有些哑然。
过了几息,见他没有反应,陈稚鱼抬眸看他,俊朗沉润的面庞,此刻眼眸晦暗,表情亦是讳莫如深,一时迟疑,反复思索方才的话语间,是否有不妥之处。
陆曜开了口:“你想问的只是这个?”
陈稚鱼顿默,眸光闪烁,随后说道:“本是为此事而来,自然忧心,只是出了刘氏这个岔子,便忍不住猜测那些个动静是不是她闹出来的,但……又觉一妇人,应当做不出这般天衣无缝之事,庄子上总有清醒明目的人,安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糊弄了这么多人去?”
陆曜沉默下来,半晌答非所问地道:“我以为,你会为崔家求情。”
闻言,陈稚鱼滞住,眼神有些呆呆地看着他,在他温凉的目光下,扯着嘴角说道:“此事婆母和夫君自有决断,况且,她伤了主家是事实……我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陆曜暗叹,心知母亲受了伤,此事不能善了,但……他私心里,却信了几分那崔老汉临死之前的话。
云享、云婵两人,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此事,毕竟是外祖家的阴私,他们两人纵然不是个东西,但云家其他人的名声还是极好的,是以,许多话他都沉在肚子里,这些年,连母亲都不曾吐露半句。
如今当着她的面,更是不好轻易说出口,有些事知道得越少,心里的负担越小。
她何其聪慧内秀,想来是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知晓此事牵扯上了婆母的娘家,才闭口不谈,她明明知晓那崔老汉言语间牵扯上云家表兄妹的事情,在自己面前却守口如瓶,这让他怜爱她的内秀,也有些揪心她的懂事。
“若按规矩,一人犯错,全家都要被连累。况且还是刺杀主家这般恶劣行径,若不杀一儆百,以后人人效仿,那做主子一点安全都没有了。”
他如是说道。
陈稚鱼心里在喊:可那个哑娘,口不能言,耳不能闻,日常生活都成困难,眼下家中再无一人,要她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怎就不能放过她?
况且,谁是谁非,还不一定呢!此事尚未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