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祈祷了好一会儿,缓缓睁开了眼。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统子,我好像记得,那位欺压百姓丁家父子的知县,似乎就在荆州吧?】
【好像叫……许昌县?】
【既然许昌县在荆州的管辖范围内,为什么那位知县做出此等丧尽天良的事情的时候,她没有加以管制?】
皇帝内心咯噔一声,同时内心也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位知州要翻车了。
他就说嘛,那些男子都做不到的事情,她一介女子如何能做的比男人还好呢?
要是让沈景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保不齐要当着他的面怎么唾弃他呢。
系统:【她其实也发现了一些端倪,但这其中牵扯到很多因素,并不是她有意包庇。】
虽然沈景敬仰她,但也不影响她此刻保持怀疑的态度。
毕竟有钱就变坏的人,她见的太多了,尤其是贪污的人。
【说来听听。】
系统:【这要从几个层面来说。】
【首先就是许昌知县表面功夫做的很好,他会定期呈送虚假的政绩报告到荆州,粉饰太平,只汇报当地的繁荣景象,对百姓遭受的苦难绝口不提。】
【许昌的官员沆瀣一气,结成利益团体,互相包庇,导致真实的信息难以传递到知州这里。】
【许昌知县在坑了许多银钱之后,还买通了中间传递讯息的胥吏,他们拦截了许多越级告状的信息,从而导致百姓的控诉无法传递出去。】
【其次,荆州下辖多个县城,每个县城综合起来,有很多的事务需要处理,她很难对每个地方都能细致入微的管。】
【许昌位置偏远州城,很难被注意到。】
【加上近几年旱灾频发,她在这些地方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资源,导致她根本无暇顾及许昌县传出来的那点微弱消息。】
【最后一点是因为百姓的顾虑。】
【自从这位知县上任之后,他不断欺压百姓,百姓们害怕上诉之后,不仅不能达成所愿,还会被他变本加厉的打击报复,所以只能选择默默忍受。】
【而且这些百姓在此之前从来没有遭受过这种经历,对于申诉的途径一窍不通,有时不仅要耗费打量的时间,金钱的各种消耗也避免不了。】
【他们没有办法,像丁家一样有钱的人家就会选择举家搬走,离开这个地方。】
【那些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许昌县的人,离开的话,不仅没有银钱支持,生活也成了困难,只能待在许昌县,忍气吞声。】
【而知州自然也发现了许昌县的汇报情况十年如一日,没有什么变动,被他形容的就像是极乐世界一般美好,她这才产生了疑虑。】
【她己经派人去许昌县查看情况了,应该过几天就能把消息传过来的。】
【不过许昌县眼线众多,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来调查,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或者有人在打听许昌县的消息,那位知县很快就会收到消息。】
【要是被他发现知州派了人来,恐怕那人走不出许昌县了。希望这位探子平安带回消息吧。】
沈景早就己经见识到那些官员无下限的做事,所以此刻她倒也没有多少意外。
【那我该怎么提醒这位知州啊?】
彼时他们己经抵达客栈,沈景前往自己的房间,和系统商量着计谋。
皇帝一边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羞愧,一边把这个传达消息的任务交给了陆彦,让他前往州衙告知知州,早做谋算,避免出现不应该的牺牲。
陆彦领了命,却站在原地没动,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
他顺从的说出了自己想法:“方才您可听见了,那知州是女子?”
陆彦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岔了,因为要是刚才的话皇帝也听见了的话,他肯定会生气的,可他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没听见一样。
但如果没听见的话,那他怎么会吩咐自己去州衙呢?
他一时间有些看不透皇帝的想法。
皇帝抬起眼眸,视线从在场官员身上一一扫过,发现好几个面部表情都不太好看。
看来不服的人挺多的。
他觉得有必要批评一下这群狂妄自大的人,觉得自己是个男的就不得了。
“怎么,知道自己连女子都不如,羞愧了?”
看起来是在讽刺陆彦,实则是朝向那些不服气之人。
陆彦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立马为自己澄清:“臣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臣同样很敬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