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功夫了得,一个旋身,袖箭己在被捏在手中。
“来……”人字还未出口,福宁就觉口中被塞进了一物,顺着喉咙快速滑下。
毒药?福宁大惊,可怜他费尽心机爬上高位,竟然阴沟里翻了船。
袖箭再响,首冲贼人胸膛。
那贼人怒斥:“你味蕾没打开?毒药灵药尝不出来?毒药有这么美味可口,入口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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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洗砚?”福宁惊怒:“你好大的胆子!”擅闯宫禁,不要命了?
转念一想又歇了声儿,宋洗砚昨天一抬手一条人命,搞死一打人,有什么她不敢做的?
宋洗砚借着月光,给自己倒了杯茶,痛快饮下,舒服的长叹口气,问:“还有吗?”
福宁满脑袋问号,什么东西?
宋洗砚指指茶:“吃了我一颗灵药,是不是该给点回礼?”
御赐的茶叶就是不一样,清润醇香,沁人肺腑。
福宁一顿,才来得及细细感受,他的身体仿佛脱下一层重重的盔甲,变得轻盈有力,连呼吸都舒畅了几分。
“你……多谢。”福宁沉默下来,宋洗砚这个人,做事毫无章法,肆意妄为,并不是一个好的合作者。但他承了她如此大情,沉疴旧疾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痊愈,此恩却不得不报。
“宋洗砚,我许你三件事,不论是你想掀了沈府,还是想身份上更进一步,我都可以帮你,但是……”
宋洗砚接口:“但是不想上我的贼船,是吧?”
福宁一梗。
“可惜由不得你,我有人质在手,你只能听我号令,不然我可要撕票。”宋洗砚嘿嘿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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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脑子……有病,福宁懒得跟她废话,站起身自去多宝阁旁翻找东西。
他父母皆丧,亲眷全无,天地间孑然一身,只余一腔恨意,还有谁能牵扯他的心神?
“回礼拿好。”茶叶扔人怀里,福宁端茶送客:“你自己不要命,我可惜命得很。”
大仇未报,他绝不能死。
宋洗砚粘在椅子上,随口问:“不想见见你弟弟?”
此话犹如惊雷,福宁手中的茶盏“啪”得一声被捏碎,他脸色骇人:“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晟王长子萧橖,穆侧妃所出,性聪颖,容色姝丽如好女,眉心红记若火焰,命师谓之不祥。时年六岁,送归连若山。”宋洗砚慢慢念道。
命不祥只是借口,当年夺嫡之乱,晟王败相隐现,找借口匆忙将长子送走,以求保一丝血脉。
晟王落败,萧橖提早得了消息,弘文帝派去的人扑了个空,他逃出命去,从此不知所踪。
福宁哈哈大笑:“晟王长子,咱家看庄敏郡主是疯魔了,奴才不过是个太监,低贱若污泥。怎会是那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
宋洗砚不听他争辩,只连连摇头叹息:“唉,你弟弟吧,现在过得吱哇乱叫,苦得哟~衣衫褴褛,骨瘦如柴,满身血痕,半步一哭,一步一嚎,苦不堪言啊。”
福宁身子一晃,不可能,他当年冒死偷偷回京,只看见满目血红,晟王府尸横遍野,无一活口,小弟不满两岁,满脸血污,被当胸一剑钉死在门框之上。
福宁回想起当日情形,双目泛血,生生咽下一口腥甜:“宋洗砚,你是什么人?到底想做什么?”
他自认隐藏至深,宋洗砚怎会轻易叫破他的身份?
“我是撑船的啊。”宋洗砚无辜:“玄儿早己登上了我的破船,我怎么忍心不顾他的兄弟?”
福宁心神大震,萧玄,弟弟的名字还是他取的。
话音未落,只听窗户“当”地一声响,一个黑黢黢的物件首首冲了进来。
只见一只黑色的大鸟,扑棱着翅膀,将嘴里叼着的人,“啪”地一声甩给了宋洗砚。
福宁用力咬牙,吞下口中的惊呼。
“二主人,二主人,人送到了,给好吃的好吃的。”
宋洗砚怜爱的摸摸报喜的鸟头,随手扔出一大块蟒肉。
福宁张大嘴,那么大一块肉,宋洗砚从哪儿掏出来的?
报喜歪头瞪眼,它又不是白虎那傻子,给啥吃啥,好吃的好吃的!
报喜疯狂跳跃,一脚踩上了叼来那人的大腿根。
那人“嗷”得一声蹦了起来:“我艹,我这是在哪儿?”
“师……师父?”陆祁玄黑眼圈硕大,衣衫破烂,身上脸上俱是血痕,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宋洗砚朝福宁努嘴,你瞧,我说得一点不错吧,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