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子上记着前去地宫的世家子弟,以及他们与太子的交易。
地宫是销魂窟,也是交易场。
他们拍下奴隶,以远超奴隶市场价的金银,同时献上的,还有他们家族收集的各类消息。包括禁宫秘闻,城防布局,甚至有人为太子与北狄监国公主牵线搭桥。
太子着意拉拢,允他们在地宫中肆无忌惮狂欢。
他们将金钱消息一并奉上,讨好太子——以后的新皇,何乐而不为?
册子上桩桩件件,记载的清楚,地宫的主人分明是太子!狼子野心的分明是太子!
“父皇,这是诬陷,儿臣怎会做这种龌龊之事?就算儿臣做了, 又……又怎会不好好保存如此重要之物?”
不对,不对,这册子是假的,是假的,太子嘶声喊。
里头的金额不对,人员名字也有疏漏……
太子抬头,对上弘文帝冷光幽幽的双眼,瞬时一个激灵,父皇故意的……他故意的……
“太子萧煜,结党营私,笼络群臣,结交奸佞,意图不轨,辜负朕数十年来的期望,其罪难赦。”弘文帝深吸一口气,才继续念道:“自今日起,废去太子之位,幽禁芷罗宫,永世不得出。”
弘文帝泪光闪烁,对太子的失望痛心,让他一下子苍老了几岁。
“父皇……”太子喃喃,父皇一定知道了他的身世,一定……
他不甘心,明明不是他的错,如若他不是太子,也是武宁侯的大公子,要是他没被替换,如今的武宁侯就是他!
凭什么,凭什么上一辈的恩怨,毁了他大好的人生?
“母后!母后!你害我好苦!”太子嘶鸣。
“带下去!”元忠厌恶的撇嘴,这个蠢货。
“父皇,您怎么治儿臣的罪,儿臣都无怨言,求您救救母妃,母妃身子一向不好,只有太子处有雪山参,可续母妃之命。”
众臣回味刚才之言,太子提了一句柔嫔娘娘,大皇子才认了罪,分明是太子用柔嫔挟制大皇子啊。
“大皇子萧睿,助纣为虐,但看在受太子挟制的份上,朕便赦你一次,去皇陵守三年吧。至于你母妃,她与朕有少时的情分,朕自当竭力救她。”
册子当然是假的,沈廷琛做事牢靠,太子的痕迹,处理的干净。
弘文帝亲审了大皇子,根据大皇子的口供,伪造了一本册子,又命大皇子在群臣面前陪他演了一出戏,诱太子说出地宫更多的秘密。
地宫之事,牵扯极广,册子上的家族,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
太子一党,一夜之间,像从未有过一样,土崩瓦解。
朝堂上下,人人战战兢兢,沈月蓉有兔死狐悲之感:“你看,这就是皇权,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宋洗砚把玩着金锭感叹:“当皇帝真好啊。”
弘文帝替宋洗砚翻了案,只说当日并非宋洗砚推皇后入水,反而是皇后一时失足,宋洗砚一心去救,拉了一把没拉住,这才让宫女看错了眼。
因她受了牢狱之灾,弘文帝特赐下黄金千两安抚。
“榆木疙瘩!”沈月蓉戳她脑袋:“我是告诉你,对皇家有点敬畏,他们翻脸无情,说砍了你,就砍了你。今日高高在上,明日身陷诏狱。”
“我说,公主殿下,你也是皇室中人,别这么骂自己。”
弘文帝思来想去,怎么想这些年都委屈了闺女,但皇族丑闻,永远不能泄漏。于是借皇后之名,大赞沈月蓉纯善至孝,收其为干女儿,封了丹阳公主。
沈月蓉并无喜色:“当初我努力遮掩,不让自己露出丝毫痕迹,怕威胁她的皇后之位。没想到,到头来,是我自己扳倒了她。你当初说的给她治病,可还算数?”
宋洗砚摸她额头:“发烧了?圣母病?”
“毕竟是生身之母,救她一命,就当还了她的生身之恩,以后……我们再无情义。”沈月蓉有过女儿,知道为人母的酸楚和幸福,她狠不下心。
宋洗砚不理解,但尊重,救就救。
“主人,你说,柳朝颜也有人救么?”8384突然插话。
柳朝颜?明日就要问斩了呢。
“她要是没人救,真的被斩了,世界会不会崩坏啊?”毕竟是女主。
宋洗砚不在意:“放心,天道会护着的,雷卡卡劈,将行刑人全部劈成焦炭,围观的百姓跪地高呼神女降临,佑我大昭。”
?
串台了吧主人,再说,你演过一遍的剧本,人家女主才不屑。
第二日,大晴天,午时阳光耀耀,适合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