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蓉刚进府,就被满府的红彤彤扎得眼疼,搞什么呢?
纳妾?纳妾弄这么大阵仗?
在哪儿纳呢?映月阁?映月阁!
沈月蓉阴沉着脸进门,扬手就将红绸狠狠扯下,红灯笼丁零当啷落一地,瞬间燃烧起来,丫鬟婆子们惊得跳起来,忙不迭的去灭火。
“姑奶奶,您这是要做什么?您消消气哟,今儿是侯爷的大好日子……可不能胡闹啊。”
周氏身边的胡嬷嬷一叠声的喊。
“谁准她住的映月阁?”
“这……夫人说……这侯府最好的院子,就该给柳姑娘住。这……姑奶奶啊,柳姑娘可是侯爷的救命恩人,要是没有柳姑娘,侯爷可就……”
沈月蓉冷笑:“给我砸!”
一声令下,随从们毫不客气。红绸红灯笼被扯碎,奇花异草满地残枝。沈廷琛专门为柳朝颜养的一池子名贵金鱼,被沈月蓉亲手捞起,一条条,挨个摔死。
“月蓉!”
周氏可谓是焦头烂额,儿媳妇疯魔了闹了个天翻地覆,还没料理清楚的呢,怎么这个魔星又回来了?
“月蓉啊,我那有今早刚送来的柑橘,我记得你最爱吃,新鲜着呢。我还让人蒸了你爱吃的酥酪,快来咱娘俩一同用些。”
周氏好言好语的哄。
沈月蓉不是她生的,她娘是个妾,却是沈铭川的真爱,她又是长女,乍一出生就被沈铭川捧在手心养,性子被纵得飞扬跋扈。
按理说一个庶女,就算养得再娇贵,周氏是嫡母,管教她名正言顺,何苦哄着?
这就不得不说起沈月蓉的生辰八字了,与当今太子同年同月同日生,刚满月就被护国寺的方丈断定为命格极贵之女。
当今皇后听说了,非让人抱去给她瞧瞧,这一瞧喜欢的不得了,竟收为义女,封了丹阳郡主。
本来皇帝想着封个县主己是天大的恩典,奈何拗不过皇后,皇后实在喜欢沈月蓉,非替她求了个郡主的恩典。
沈月蓉在侯府的地位本就超脱,加之沈铭川和她亲娘死得早,皇后更加怜惜她,时常接进宫同住,关系亲近非常。
周氏对沈月蓉是管不得骂不得,只能哄着。
可惜沈月蓉不吃她那套,冷笑道:“映月阁是爹爹和娘亲留给我的,沈廷琛是以为军功在身,什么人的东西都能抢了?什么脏的臭的玩意儿都敢住在映月阁?来人!还不将人打出去!”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啊!”
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也来劝。
“姑奶奶哟,给咱侯爷留点颜面吧!”
沈月蓉冷哼一声,还未开口,就见宋洗砚娉婷而来。
“李嬷嬷此言差矣,是侯爷先抢了长姐的东西,为何现在腆着张大脸问长姐要颜面?他抢东西他有理?还是他小他有理,哦,我说的是年纪小。”
宋洗砚一张嘴叭叭不停。
周氏大怒:“来人,将你们夫人扶去我的小佛堂,好好念经静静心,没有我的吩咐不许放她出来。”
这个搅家精!
宋洗砚笑眯眯,自来熟的挽起沈月蓉就往里走,将周氏当空气。
宋洗砚贴在沈月蓉身上,哪个丫鬟婆子敢去拉扯她?
周氏气得大喘气,贱人!贱人!早就该让琛儿休了她!
沈月蓉深深看宋洗砚一眼,这人倒有些意思。
映月阁里,沈廷琛的狐朋狗友们酒酣耳热,起哄闹腾个不休,好好一个清雅的映月阁,酒臭熏天。
宋洗砚掩唇:“哎呀,大家都喝多了,不清醒呢,来人呐,取冰水,浇!”
沁菲苑里的仆从,这几天被宋洗砚用武力加财力,收拾的服服帖帖,见主母有令,生怕自己表现的不够好,飞也似的取冰水来。
带着冰碴儿的冷水,一盆接一盆浇在一群纨绔头上,一群人如梦初醒,冻得瑟瑟发抖。
冻得牙齿发颤的众人,大怒着暴起,宋洗砚嗖一声,躲到沈月蓉身后,表示:长姐,您请,您请。
沈月蓉看她一眼,气笑了,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一撞上沈月蓉冰山似的脸,暴起的众人齐齐歇了火。
“扔!”沈月蓉干脆利落的命令。
醉成烂泥的纨绔们,被提溜着后脖颈儿噼里啪啦扔出了院门。
大冷的天儿,淋在身上的冰水,瞬间成了冰壳儿,纨绔们差点没冻死,牙齿打着颤 ,被仆从们扶着连滚带爬的滚出侯府。
他们身份不高,一向依附沈廷琛,连沈廷琛都得让三分的丹阳郡主,他们惹不起,躲得起,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