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二楼的房间里,烛火在铜制烛台上明明灭灭,将墙上的影子摇晃成扭曲的形状。?微?趣!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
黑衣人单膝跪地,斗笠下传来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回禀殿下,属下乃是密风司驻守青竹小镇的影卫。
上头流传过殿下的画像,今日在街角瞥见您的身影,一时难以自持,特来参拜。
二来,苗疆十八寨近日异动频繁,上头有令,但凡殿下关注之事,务必详尽禀报,还请殿下恕罪!”
他说话时,脊背绷得笔直。
云昊斜倚在雕花木椅上,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棂洒在他身上,为玄色衣袍镀上一层银边。
目光如炬,扫过对方腰间暗绣的密风司徽记,那由银丝与黑缎交织而成的图案,在烛火的映照下,银线闪烁着冷冽的光,听到影卫说完。
他这才恍然,难怪在这鸟不拉屎的偏远小镇也能被认出,自从乔念执掌密风司,那张细密的情报大网,早已悄无声息地笼罩了大虞的每一个角落。
暗卫眼中狂热的崇拜之意,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显然是经过精心培养的结果。
不过,这对稳固他的地位倒也有益,想到此处,云昊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
“起来吧,坐下说话。”云昊抬手示意,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上位者与生俱来的沉稳。
暗卫浑身一震,眼中瞬间闪过狂喜的光芒,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旅人。
但他很快便压下情绪,恭敬道:“属下不敢僭越!”
他保持着半跪的姿势,腰板挺得如同标枪,哪怕膝盖早已发麻,目光始终低垂在云昊靴面三寸处,不敢有丝毫僭越。
“说说你知道的情况,苗疆十八寨和我大虞边界都有什么事发生。”云昊手指有节奏地轻叩桌面“哒哒”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如同催命的鼓点,敲打着暗卫的心脏。
暗卫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紧张激动,开始组织语言:“回禀殿下,属下虽未深入苗疆腹地,但镇上前些时日来了些从十八寨逃出来的百姓。
那些人衣衫褴褛,破布上沾满了暗红的血迹,像是干涸的铁锈,浑身血污,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怪物吃人’‘寨子全毁了的话语’……”
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他们带来的消息虚实难辨,可属下在镇上暗中打探时,发现不少人身上都残留着诡异的黏液痕迹。
那些黏液泛着青绿色的光,腥臭刺鼻,有些人呢身上已经腐烂,没多久就死了……”
云昊瞳孔微缩,想起婴仙此前提及的大鲵毒瘴气,心中的警铃大作。
坐直身子,神色变得愈发凝重,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在此刻凝固。`萝?拉′小.说` ¢更/新\最\快/
“此外,两日前,大虞边界的石溪村……”暗卫的声音突然压低,像是生怕惊动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全村一百二十三人,连同牲畜家禽,一夜之间消失无踪,仿佛人间蒸发。
唯一幸存的采药郎,如今疯疯癫癫,他嘴里反复念叨‘血雾里的巨蟒’‘吞人了’,眼神空洞,充满恐惧。”暗卫说到此处,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短刃,手心里全是冷汗,仿佛那恐怖的场景仍在眼前不断回放。
云昊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如同坠入冰窖。
他握紧拳头暗自想道:“那怪物,极有可能就是千年大鲵!”
哪里是什么巨蟒!
拥有蛊祖意识的大鲵,不仅凶残无比,更有着人类的狡猾智慧。
连苗疆十八寨的族人都惨遭毒手,大虞边界的村子又怎能幸免于难?
“我大虞境内可还有其它村庄遭到袭击?”云昊猛地起身,袍角带起一阵劲风,扫翻了桌上的茶盏。
“啪嗒”一声,瓷片碎裂声在屋内炸开,茶水四处飞溅,浸湿了满地狼藉。
“目前暂无消息。”暗卫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在烛光下闪闪发亮:“不过前日,三十六天罡之一的殷奎大人带人查看现场后,追踪至苗疆深山,确定怪物已返回苗疆深山中。”
“可知殷奎现在何处?”云昊想起自己临走前的安排,心中突然涌起一阵不安,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
殷奎虽实力不俗,但面对随时可能突破小天劫的大鲵,又有几分胜算?
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殷奎大人驻守在黑蛊寨,那里有三千大军布防。”
暗卫话音未落。
云昊的脸色已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黑蛊寨!”云昊喃喃自语,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如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