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面叫骂声不断,即便关上门也听得见。?精*武`小\说_网` _无^错.内`容_
皮鞭在闷热的空气中呼啸,不住抽打铁笼,冷铁颤抖,发出阵阵的呜咽声。
闷哼声,惨叫声,咒骂声,混在一起,给本就潮湿闷热的屋子更添烦躁。
随着顾桓祁与洛知微的脚步渐行渐远,也慢慢听不见了。
“阿若是何时猜到那个女刺客供出来背后指使之人是洛知彰的?”
江风吹拂,洛知微将手中团扇给了身后的竹叶,轻轻牵起了顾桓祁的手,“那日在馄饨摊上,皇上说此事不是国事,而是家事,臣妾便猜想,那女刺客攀咬的人,不是父亲,便是哥哥。”
顾桓祁合上手中折扇,看向身旁的洛知微,静静地听着。
睫羽轻颤,晨光流转,洛知微继续道:“可臣妾转念想,做戏做全套。若青冉指认的是父亲,皇上差人将那具人形沙包埋了之前,应该先把父亲绑了,让那些贼人安心,如此才算周全。可是皇上没有,所以青冉污蔑的人,多半是哥哥。”
顾桓祁的眸中晦暗不明,在洛知微的鼻梁上轻轻一刮,转而问道:“阿若可在这元阳城里玩儿够了?”
“嗯,”洛知微扬起脸,粲然一笑,“这三日,阿若和桓郎一起看了杂耍,吃了小吃,还买了好些个首饰字画,玩的差不多了,咱们什么时候去韶阳啊?”
顾桓祁正了正洛知微鬓边的银簪,“不去韶阳了,回京都城。!y¢o,u,p\i+n^b.o+o^k?.?c~o,m/”
“回京都?”洛知微一愣,“咱们不去韶阳看今年的乡试学子们了?”
顾桓祁摇头,“朕已经让洛知彰去了。”
“哥哥?”
“是,”顾桓祁抬眸,看着江上的晨景,“朕离宫前,留给江义敏一封密旨,洛知彰带兵往北出征后,会先行离开军队,往东去陵泽城。”
“陵泽?”洛知微喃喃重复着,脸上早就没了方才的机灵劲儿,满眼的清澈和不解,“可是皇上原本要去韶阳,不就是因为如今各城的乡试都考完了,唯有韶阳还能赶得上吗?”
“无妨。”顾桓祁面对江面,深吸一口气,未再多做解释。
剩下的皆为朝堂事,就不是能说给洛知微听的了。
可即便如此,洛知微也早就懂了。
陵泽在北,顾桓祁表面上往南,暗中派洛知彰去了陵泽,调查秋闱之事,就是要查夏云一个措手不及。
“朕此行来元阳,是因为阿若曾说过,自己自小在乡下长大,从不曾出过远门。朕答应过阿若,待景熙平安出生,就带着阿若出门游玩。”顾桓祁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将洛知微鬓边散乱的墨发别到耳后,“如今,朕做到了。′2*c′y/x~s\w/.?o`r*g_”
朕做到了。
这四个字在洛知微的耳边不断徘徊着。
这三日,顾桓祁除了看折子的时间,一直陪着自己在元阳城里游玩,两人如寻常夫妻一般,以你我相互称呼。
这些,原来是为了兑现从前的承诺。
“原来...”洛知微开口一瞬,忍不住红了眼圈,声音颤抖,“桓郎是为了阿若。”
顾桓祁用指腹抹去洛知微脸上的泪珠,含笑低声道:“阿若可别说漏了嘴,咱们回去,只说是中途遇刺,耽误了路程,错过了乡试就是。”
“好。”洛知微点头,心中翻涌着感激和暖意。
沉醉于甜蜜中片刻,洛知微紧紧攥着自己的手,直到指甲嵌进手心。
痛楚袭来,洛知微在心中告诫自己,昨日的试探,今日的温暖。帝心难测,切勿沉沦。
船行半日,一行人又换了马车。
白贵人和冯答应同车而行,上车之前,幽怨地看向顾桓祁的背影,“皇后娘娘准你我与皇上一起南巡,如今走了十天了,皇上连正眼都不曾看过咱们。这一路舟车劳顿的,我都快散架了,早知道还不如在宫里待着舒坦些。”
冯答应给白贵人斟了杯茶水,柔声劝慰道:“再过五日,咱们就回到宫里了,白姐姐再忍忍吧。”
白贵人在冯答应对面坐下,怒其不争,恨其不为,“大家一起入宫,他爹当初只是个五品下的宁远将军。你如今再看看俪妃和洛家,你就一点儿不着急?不想着早日得宠,光耀门楣?”
冯答应眸中浮起一丝无奈之色,“皇上遇刺,是俪妃娘娘为皇上挡下刺客,皇上心爱俪妃娘娘,自然有皇上的道理。”
“演戏谁不会啊,”白贵人白了冯答应一眼,索性合上眼睛,不再看她,“她的将军父亲在船上护驾,又怎么会让她受伤。若是我,我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