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知微摘去手上护甲,慈爱地看着红樱怀中的景澈,以指腹轻触孩子柔软的脸颊,漫不经心朝竹叶道:“竹叶,方才李常在在偏殿换衣裳,不小心撞倒了二皇子的摇床,待雨停了,让小路子去趟内务府,再要他们送一张新的来。”
“是。”红樱看向洛知微逗弄孩子时满脸温柔的侧脸,眸中却掀起了一层轻岚。洛知微假装没注意到红樱的目光,朝景澈笑了笑,又同竹叶道:“本宫的裙子也脏了,竹叶,为本宫更衣吧。”“好。”竹叶先行入了内寝,准备衣裙去了。洛知微又将先前摘下的护甲戴上,摸了摸景熙和朗月的额发,也进了内寝中。红樱的余光跟着洛知微的背影,看着洛知微转过山水屏,掀起帷幔,而后消失在视线中。“吓死奴婢了!”竹叶捧着一件海天霞的衣裙伺候洛知微换上,低声在洛知微的耳边道:“红樱姑姑看着亲近,方才听见偏殿传来声音时,那眼神...”竹叶抿着嘴唇,绞尽脑汁地思量着,“那眼神,奴婢看着,幽深得像是秋日里的深井,叫人害怕。”洛知微对着铜镜理好衣襟,气声道:“她进来后,可四下打量过本宫的寝殿?”“不曾,”竹叶为洛知微将纽扣系好,眸色担忧地看向内寝外,“红樱姑姑一入寝殿,心思便在二皇子的身上,偶尔往偏殿的方向看了一眼,直到摇床倒塌,神色才倏尔有了变化。”洛知微深呼一口气,转头看向内寝外的人影,三个孩子的欢笑声在屋内环绕着,看来顾桓祁仍是不知那封信的存在,将红樱安插在重湘宫里也只是因为怀疑自己与顾桓祁这次忽然病倒有关。可御前的人,哪有省油的灯,只怕李常在的事情,是瞒不住红樱的。果不其然,在大雨停歇后,李常在抱着朗月刚离开,内务府便送来了一张崭新的摇床,红樱亲手将摇床上上下下擦拭了一遍,又在摇床上放好被褥枕头在,推动了一下空着的摇床,不见异常,才将顾景澈放在了摇床上。洛知微坐在榻上,轻轻摇晃着摇床,景熙躺在摇床上咯咯笑着。“红樱姑姑心细,难怪二皇子才刚出生,皇上便放心由红樱姑姑照看。”红樱弯唇一下,可笑意却未达眼底,守礼又疏离,“奴婢也是尽心为主子办事罢了,只是...”红樱拖长了声音,手上轻晃摇床的动作仍在继续,抬起头与榻上的洛知微四目相对,声音冷淡道:“李常在所做下的事,俪妃娘娘当真要为她遮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