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乾宫寝殿,灯火昏暗。本文免费搜索: 打开它 dakaita.com
慧嫔尤记得,上次被翻牌子还是刚入宫不久。
一次侍寝,便被忘了似的。
晚言同自己说,这后宫里头轮转的从不是一年的四季,而是时起时落的光景。
有人一夜恩宠,垂然散尽,也总会有人荣宠不衰。
而起落何时,谁都说不准。
这后宫里头,嫔妃甚少,子嗣不丰,只要自己时刻皆是妥善的,便不愁没机会再被皇上想起来。
如今,倒是成真了。
慧嫔躺在床上,略施粉黛,双眉若柳,白皙的脸颊上透着绯红之色,抿着嘴,眼中满是期盼。
烛光愈发昏黄,忽而听见寝殿的门被打开,一阵秋风将帷幔轻轻拂动,慧嫔紧张地似乎忘了呼吸。
一阵衣料的摩擦声,桌案上又换了一根新的蜡烛,那宫人便离开了。
慧嫔暗暗叹了一口气,不是皇上。
寝殿外传来交谈声,慧嫔微微侧头,想听清楚些。
“都子时了,皇上还不来?”
“你没听说,今日皇上御驾从思渺宫去常兴戏台看戏,险些从御辇上摔下来。”
“啊?”
慧嫔心头也是一颤,是白日里俪嫔说的那件事,可是皇上今日好端端的去看了戏呀,难道也曾受伤了?
“还好御辇要二十八人抬,稳稳当当的,没出事。”
“既然龙体无碍,皇上怎么现在还没来?”
“龙体是无碍,可是你可知,那地上被人事先洒了桂花油。”
“桂花油?是有人要害皇上!”
慧嫔瞪大了一眼,瞳孔止不住地颤抖着,思渺宫去常兴戏台的路上被人提前洒了桂花油?
这是栽赃,是有人要栽赃自己。
“不是,你想想,那看戏是邀请的俪嫔娘娘去,思渺宫去常兴戏台也只有那一条路...”
“是想害俪嫔娘娘腹中的龙嗣?”说话的小太监压低了声音,可声音还是传进了慧嫔的耳朵里。
今日后宫在常兴戏台相聚皆是受自己所邀,皇上临走前还特意嘱咐,下次若是想看戏,也可以邀请皇上同去,说明皇上是知道今日之事的始末的。
皇上如今仍不回景乾宫,究竟是在查今日真相,还是要敲打自己呢?
慧嫔心中不安,可如今人在景乾宫寝殿,也不可能因为下人们说了两句嘴,就贸贸然跑去御前解释,如此只会被皇帝厌弃。
蜡烛不断燃着,房间内愈发昏暗,不知过了多久,慧嫔才昏睡了过去。
直到天亮,一抹清晨的光照进寝殿,慧嫔朦朦胧胧睁开眼睛,却看见自己身旁正睡着顾桓祁。
五官分明的侧脸和如雕刻般的下颌线近在眼前,慧嫔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轻声唤了一句,“皇上...”
顾桓祁浓密的睫毛抖动了两下,缓缓睁开眼睛,声音略微沙哑,“你醒了?”
慧嫔坐起身,将被子拢在身前,脸上烧了起来,“皇上什么时候来的?”
顾桓祁坐起身,看着慧嫔浅浅笑了笑,声音温柔,“昨夜看折子一时看晚了,回来的时候见你已经睡着了,便没想叫醒你,索性让你睡在景乾宫了。”
慧嫔抿了抿嘴唇,心间只觉着一阵温暖,少有嫔妃能宿在景乾宫,传闻中似乎除了俪嫔,便无他人了,如今自己竟也宿在了景乾宫一夜。
“时候不早了,朕还得上朝,晚些时候让江义敏送你回衍月宫去。”
“谢皇上。”慧嫔的声音怯怯的,眉梢间溢满了小女儿家的羞涩与欣喜。
伺候皇帝换了龙袍上朝后,肩舆将慧嫔送回了衍月宫。
晚言伺候着慧嫔落脚,向抬辇的宫人们一一道了谢,才搀扶着慧嫔入了衍月宫里。
“这一晚上娘娘辛苦了,奴婢给娘娘备了洗澡水,娘娘先沐浴吧?”
虽在景乾宫里宿了一宿,可慧嫔自己却知道,其实什么都没发生,摇了摇头,目光看向白贵人的寝殿,握紧了拳头,“不必沐浴了,为本宫梳妆,还得去向皇后娘娘请安呢。”
“是。 ”
*
思渺宫里,竹叶蘸了些蔷薇油抹在手心,给洛知微将发髻簪好,瘪嘴着道:“今晨天亮慧嫔娘娘才回了衍月宫,从前只有娘娘能在景乾宫里过夜,如今,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