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长刀落下,李自敬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杀出一条血路。
一摆手,无数起义军士兵紧随其后,如同一把利刃刺进了官兵军阵中。
像骑兵冲击一样,李自敬的支援组将官兵军阵后方分割包围,逐个蚕食,大量士兵还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消灭殆尽。
惨叫声与厮杀声从背后传来,军阵中间和前方准备迎敌的官兵顿时吓了一跳:
没谁希望自己在前面拼命的时候有人背后捅刀。
慌乱之际回头,只看到无数起义军士兵一面倒地屠杀着官兵。
深处密集的军阵中,大多数官兵都不了解情况,乍一看还以为是自己被包围了。
真正的精锐部队在此刻会不惜一切代价血战到底,但很可惜,他们不是。
你连最基本的军饷都没有按标准发放,怎么会指望手下拼命!
军阵的混乱从后方病毒般蔓延,很快波及到一大片士兵。
“艹,中计了!掉头,进攻后方的叛军。”
和项成礼这般豪门子弟不同,喜欢应付和摆烂的沈樊只是一介平民,通过敌人和百姓的人头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上。
当下士兵什么心态,他沈樊最清楚。
盘算了下,沈樊觉得前方的叛军有营地中混战的前军牵制着,关键在于后方。
列阵的是除了前军以外的所有部分,一旦崩溃就会演变成大溃败。
战争打输了不要紧,自己好不容易获得的官职被撸了可不行。
官兵多少也是经历过训练的,片刻后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掉头,队列勉强整齐的官兵对散开的起义军发动了攻击。
从尸体上擦掉砍刀上的鲜血和肉糜,李自敬一摆手:
“结阵,盾墙!”
旗手挥动令旗,古乐手擂鼓敲锣,混战的起义军缓缓后退,军阵逐渐成型。
藤牌手在前,长枪手在后,盾墙集合完毕。
与长期摆烂,把屠杀平民换取军功作为唯一收入的官兵不同,足粮足饷的起义军整个冬天的训练从没落下。
虽然里李济民心中那种不需要从事任何生产,全天训练的样子还有很大差距,但在同行的衬托下,起义军士兵的纪律性绝对当之无愧的最强。
士兵之间紧紧地靠在一起,间不容发的环境下,藤牌手只需握紧藤牌一动不动,长枪手也只需要刺击、收回两个动作来会重复。
队形相对稀疏的官兵军阵缓缓靠近,在双方士兵相撞之前,几米长的长枪就已经在互相搏斗。
鲜血四溅,木屑横飞,罕见的惨叫声中长枪相撞卡在了一起。
以往此时,需要手持双手武器的“陷阵”顶着长枪冲过去撕开敌军阵线开辟出桥头堡,然而起义军中并无此类兵种。
官兵中,几个手持生锈长刀的士兵从军阵中跳出,但数量稀少。
“铿锵!”
金铁交鸣,李自敬亲率临时选出的敢死队冲上前挡住了这些官兵。
几次交手后,为数不多的陷阵死士全部倒毙。
“干就完了,奥利给!”
高喊着大哥经常说的口号,李自敬手持长刀冲入官兵军阵,三下五除二在本不严密的阵线上撕开一个缺口,几十杆长枪紧跟着刺入。
鲜血四溅,染红了地面,又很快被倒下的尸体遮住。
踩着尸体,李自敬冲进了军阵,又很快带着敢死队其余成员冲了出来,成员少了几个,身上无不挂彩。
阵型整肃,士气高昂,面对人数众多的官兵,起义军支援组一时间打出了很好的战绩。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疲惫的起义军士兵越发感觉力不从心,而官兵却仍然一轮接一轮地冲上来。
踏在几具尸体堆成的尸丘上,李自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此时的他身上满是鲜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长刀上崩了几个口,面前仍有几十个官兵,而敢死队的其余人早已阵亡或掉队。
没有进行过专业陷阵训练,敢死队能打成如此局面实属不易。
脚步声越发紧促,官兵提着武器,距离李自敬越来越近。
“列阵,圆阵!”
就在一杆刺出的长枪挑飞李自敬的刘海时,李自敬猛地向后一个大跳回归军阵之中,指挥残余士兵保持队形。
士兵们仍是藤牌手在外,但却结成一个大号的圆形,盾牌堆积在一起形成矮墙将敌军挡在外围。
厮杀至此,官兵的阵型早已散乱,潮水般毫无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