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忆昔乘坐着轮船缓缓地离开了洛川,那滔滔江水似乎在诉说着离别的愁绪。经过一番辗转,她又登上了火车,一路上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和小心翼翼。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引起敌人的注意,成功地避开了敌人设下的重重封锁线之后,她终于抵达了赤区的边界。
一下火车,黎忆昔便敏锐地察觉到此处的氛围异常紧张。车站上人头攒动,但却四处可见巡逻的官兵,他们手持长枪,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过往的行人。不仅如此,就连出站口都有官兵严密把守,对旅客们的行李逐一进行仔细检查。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黎忆昔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心中的紧张感愈发强烈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镇定下来,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地观察起四周的环境来。忽然,她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车站公共卫生间上。正当她准备朝着那个方向迈步而去时,一只强有力的手毫无征兆地伸过来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还没等黎忆昔反应过来,那个人便拉着她像一阵风似的飞快地冲进了卫生间里。
黎忆昔惊恐万分,试图用力挣脱对方的束缚。然而,就在她即将挣脱之际,那个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松开了抓着她的手。这时,黎忆昔才得以看清此人的模样。只见他身着一身朴素的粗布麻衣,衣服上甚至还打着一个显眼的补丁。那头乱蓬蓬的头发仿佛许久未曾梳理过,上面沾满了灰尘,而那张脸也是灰蒙蒙的一片,唯有那双眼睛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就在黎忆昔惊魂未定之时,那个人抬起头,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微笑着说道:“你就是黎忆昔吧?”
黎忆昔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地瞬间提高了警惕,双脚如同被钉在了地上一般,稳稳地向后退了一步,与面前之人迅速拉开一段安全距离。而那个人见到黎忆昔沉默不语,并且对自已充满如此强烈的防备之心后,脸上竟然没有露出一丝恼怒之色,反而仍旧笑容满面地开口说道:“小姑娘,你应该就是黎广真的闺女吧?嘿哟,你这模样可真是跟你爹长得太像啦!想当年啊,我跟老杨那可是争着抢着想要抱抱你这个小宝贝儿呢,哈哈哈哈哈……”
黎忆昔听着这人嘴里说出的话语,仿佛他真的与自已的父亲以及杨叔关系匪浅,但即便如此,她内心深处的防备之意也并未因此减少半分。只见她秀眉微蹙,美眸紧盯着对方,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问道:“你当真认识我爹和杨叔?”
“那是自然!”那个人一边回答着黎忆昔的问题,一边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像是在确认是否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待确定周边环境暂时安全之后,他才缓缓伸手入怀,动作轻柔且神秘地掏出一块精致的怀表来,并将其递至黎忆昔眼前让她观看。
就在黎忆昔尚处于思索此人究竟意欲何为之时,突然耳边传来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太晚了,该回家了。”然而正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令得黎忆昔整个人都为之一震,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取而代之的则是满心欢喜与激动之情。因为在临行之前,她曾在高裁缝那里得知此次与组织接头时所使用的暗号便是这句——“太晚了,该回家了。”
当看到黎忆昔那惊喜万分的表情时,那个人心中便立刻明悟过来——她已然认出自已这位同志了。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怀表重新放回到怀中,然后压低声音轻声说道:“我叫江峻,就是那个‘崇山峻岭’的‘峻’字,按照辈分来说呢,你理应称呼我一声江叔叔才对哟。”
听到这话,黎忆昔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甜甜地叫道:“江叔叔!”这声呼唤宛如春日微风中的夜莺啼鸣,清脆而动听。
江峻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那笑容仿佛能够驱散周围所有的阴霾与黑暗。每当他展颜一笑之时,就会露出一排整齐而洁白的牙齿,犹如夜空中闪烁着的点点繁星般耀眼夺目。
“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江峻满意地夸赞道,接着继续向黎忆昔交代着当前的情况,“眼下外面到处都是白区的官兵正在进行严密的搜查,所以等会儿你就紧紧跟着我一起走吧,咱们组织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人手接应。”
黎忆昔目光坚定地望着江峻,毫不犹豫地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乎,江峻自然而然地接过黎忆昔手中的箱子,大步流星地朝着前方走去。他始终保持着与身后的黎忆昔仅一步之遥的距离,稳稳地充当着领路人的角色。
此时此刻的车站内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人们摩肩接踵,喧闹之声不绝于耳。然而,江峻却好似轻车熟路一般,熟练地带着黎忆昔在人群之中左拐右绕。经过一番周折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处白区官兵设置的检查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