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见面时的样子。
当初找上子楚,他用了自己真正的脸。
就算是西区同期成员也不知道的脸。
无论他搬到哪里,身边总带着一幅画。
子楚的画像。
晚上睡觉,他会把这张画像挂在床对面的墙上,睁眼就能看到。
看到画,他就会想,子楚如今在何地,在执行什么样的任务,又变成什么样子了。
虽然再无法获知子楚具体执行了什么任务,但是他可以通过任务报告渐渐嗅出些熟悉的感觉来。
报告平铺直叙,丰生辰却总能看出其间的腥风血雨。
闭上眼睛,他就会幻想子楚执行任务过程中经历过的事情。
子楚渐渐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成为他心中的定海神针。
转眼四年过去,丰生辰发现自己执行的任务总过于简单。
而且,任务之间间隔太长。
他向上级表示不满。
上面漏了一句口风:这是子楚的意思,所有下放到丰生辰的任务都要经过子楚评估,若是难度太大,或者太危险,全部由子楚办了。
丰生辰怒不可遏,觉得子楚自作主张,当晚差点将子楚的画像撕了。
可终究舍不得。
他如何不知道子楚此举背后对他的保护之意。
他怒,是因为自己成为了被保护的那个。
从此执行任务,丰生辰的手段更加狠戾干脆,越来越有子楚的风范了。
在他二十一岁那年,执行的任务出了些岔子,他下腹中了一枪,任务即将失败,他性命垂危,意识迷糊中似乎有人来救。
模糊的影像中,脸是陌生的,给人的感觉却是刻在骨子里的熟悉。
是子楚。
他确定。
他伸手去抓,可是抓不住。
等他恢复意识,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里。
房间里有药物、绷带、消毒水,有换洗的衣物,还有一盘麻辣小龙虾,唯独没有那个人。
他发现小龙虾热滚滚的,是刚做好不久。
丰生辰连鞋都来不及穿,追了出去。
他捂着肚子在林阴穿梭,他双目焦急地在每一个可疑的人身上扫过,他不争气地湿了眼眶,颇有怨气地低声重复:“好歹让我见一面啊!”
遍寻不得,他落寞无比地踩着尖锐的石子返回,在拐角处却见一女子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捧猫粮,喂院子里的流浪猫。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得到她的侧脸。
他的双腿,便似生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