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的表情就像被雷击中了一样,一句“我靠”脱口而出。
这怎么可能!
他的独门秘法在断数方面,堪称神技,十多年来从未失手过!
老头不信这个邪,一咬牙:“再来一盘!”
刚才一定是这小娘子运气好,他怎么可能会输!
“行啊!”覃琼光来者不拒,还是用地契来钓鱼。
老头拿出剩下几张银票,金子则被他宝贝的揣在怀里。
仍然是青掌柜掷骰子,开盅亮结果。
可是,接下来的几盘博彩,不管老头怎么拼命的算卦,下注的速度永远比覃琼光慢上一步。
老头撑着桌子,心肝发颤。
邪了门了,这人下注的速度也太他娘快了吧!而且还次次都赢!
每当他算出骰盅里的骰子数时,覃琼光早就笑眯眯的把地契押在了他想押的一方。
他输了,整整四次!
银票没了…
夜明珠没了…
最后就连他赢的金子也没了!
天要亡某,呜呼哀哉!
这一局局压倒性胜利的博彩,看的青掌柜和茶馆里的客人们目瞪口呆。
这老头今天赢了那么多次,没想到最后竟然在覃琼光这里栽了个大跟头!
简直离了大谱啊!
“再来!”老头猛灌一口茶水,眼睛都快赌红了。
他就不信了,凭他的秘术,博个彩还赢不过一个丫头片子!?
“可你已经没值钱的东西拿来赌了。”
覃琼光悠悠然的撑着下巴,和红温上头的老头儿,形成了鲜明对比。
老头树皮似的老脸严肃得很,一拍桌子,正色道:
“谁说某没好东西了?你且低头看,某的这只鞋子就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不世珍宝!”
“它经过七七四十九年的汗水淬炼,九九八十一年的三代传承,整整二十五年没碰过洗澡水,如今却老当益壮、依然健在,比你爹的年纪都大!你说!它怎么就不能拿来赌了?这对它不公平!”
覃琼光:……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更嫌弃这只鞋了。
“今日某就割爱,便宜你了!”老头憋着气,一脸解脱的脱下鞋子,好像巴不得赶紧脱手。
覃琼光:……!
“诶!你说话就说话,别一言不合就脱鞋啊!茶馆还有活人呢!”
覃琼光捂住鼻子,连连后退,“你也别捧你那臭鞋了,干脆点,敢不敢拿你身上穿的绿裤衩来赌?”
老头一愣,合着臭鞋不行,裤衩就行了?
这是什么鬼逻辑?!
青掌柜满脸黑线,很想说一句:
东家,赌臭鞋和裤衩没啥区别啊!对他们的鼻子都不太好!
“好!只要能翻盘,绿裤衩就绿裤衩…”老头说着,突然顿住,大惊失色:
“不对!你怎么知道某身上穿的是绿色的裤衩?!”
见老头的反应,青掌柜和周围的看客懵了,呆呆地望着覃琼光。
这么少见的裤衩颜色,她是怎么知道的?咳咳…
覃琼光笑着反问:“你是怎么猜出骰子数的,我就是怎么猜出你裤衩颜色的。”
言下之意,你那点小九九,我都知道了。
你之前不是扬言,要把茶馆赢的裤衩都不剩吗?
既然如此,她就原话奉还!
老头神色一变,他也不是傻子,立马懂了覃琼光的意思。
想不到小小茶馆,还能遇到个同行!
覃琼光大剌剌的催道:“要赌就搞快点,把你的裤衩放桌上押注!”
“咳咳,你身为小娘子,怎么能这么粗鲁呢,应当文静贤惠…”
老头掩面假咳,饶是他这样贱兮兮的厚脸皮,此时也忍不住感叹一句:
他今天好丢人啊!
“灭哈哈!”覃琼光无所畏惧的叉腰大笑:
“你少拿这个威胁我,没用!我这个人一向不在乎脸面,既然你想咬我,就别怪我反咬一口。”
突然间,茶馆外有人破声道:
“这里怎么回事?这么多人搁这杵着,知不知道你们挡路了!按大幽律法,像你们这样的小渣滓,至少关大牢十日,再罚款八百文!”
外面的人群一听要罚款,立即骚动起来,让出了一条空道。
下一刻,李辞牵马,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板着脸走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俊秀的红衣小郎君,傲气的跟只大公鸡似的,正是洛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