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江陵不常见的一家宾馆。
属于上个世纪与这个世纪,世纪之交那个年代的产物。
泛黄的墙体瓷砖,老旧的LED灯牌,还有这一片带着时光刻痕的建筑,和刘宁音开着的崭新奔驰车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刘诗雅不知道大姐为什么把车停在这里。
从车上下来,刘诗雅还发现,边上也停着一辆格格不入的黑色奔驰E。
她没来得及多想,大姐就看向那辆黑色奔驰,黑色奔驰上面也走下来一个人影。
“刘主任,你好!”黑色奔驰上下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有些谢顶。
但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模样让人觉得他气度不凡。
刘宁音对人点了点头,同人握手:“你好罗律师,今天辛苦你了。”
“这位就是我那个亲妹妹。”刘宁音说着,向刘诗雅介绍道:“这位是江陵市著名的律师罗冰,也是天枢的首席合作律师。”
刘诗雅讷讷的点了点头,有些不适应的学着姐姐伸手过去。
罗冰笑了笑,也同刘诗雅握了握手,但他的眼神却是看着刘宁音:“小姑娘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啊!”
“罗律师说笑了。”刘宁音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她抬头忘向宾馆大门,“那我们就上去看看吧。”
“好,走去看看。”罗冰和刘宁音两人并排走进那家破旧的宾馆。
刘诗雅看着两人,也不知道姐姐带自己来这里是干什么。
姐姐没说,她只好也跟着上去。
这种宾馆有一部狭窄的电梯,三人站进去就没有多少空余的空间了。
整个电梯里顿时弥漫起了大姐身上那淡淡的栀菊香水味。
闻着这股香氛,刘诗雅的心才稍稍宁静了一些。
要说,刚刚大姐的那番话对自己没有一点的冲击力,那是不可能的,再怎么说,父母这个词在孩子的心里永远都是神圣的。
大姐的要强,和家里重重的矛盾分不开,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刘诗雅自认为对自己今天有大学可上满腹都是诗书有最大影响的人,肯定是大姐。
在她心里,答案是唯一的。
叮咚一声。
电梯来到了四楼。
电梯门还没打开,一道道尖锐的吼叫声就传入电梯里面。
那种近乎发疯一样的声音,让刘诗雅忍不住微微皱眉,抬头去看自己身边的姐姐。
然而刘宁音的脸色却是一点都没变,她就是目不转睛正视前方,英姿飒爽威严难犯。
电梯门打开。
那种声音仿佛魔音入耳,刘诗雅一下就辨识清楚。
她揣着不安的心跟着大姐走进了宾馆房间。
宾馆房间不大不小,临时加派的椅子上都坐满了人。
入眼处,很明显两拨人在那争论不休。
踏踏。
刘宁音踩着高跟新进来之后,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闺女!”
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站起身来,她脖颈上的红还没消退,声调带着惯性的大。
“你总算来了,你赶紧让诗雅写谅解书,不管怎么样,你弟弟不能坐牢!”
刘宁音不搭理蔡大芬,转头看向坐在边上也是一脸不满加愤怒的中年男人。
她不开口,刘诗雅只能抿着唇受着周围的目光。
“老汉,你在这里闹什么?”刘宁音开口带上乡音,她不冷不淡,好像和刘老爹不熟。
“你讲我闹哪样嘛?是不是这家人的龟娃子哄你弟弟去下药嘞?”
“让他们家赔钱,不然这件事没得了嘞!”
刘老爹气呼呼的说。
刘宁音又淡淡的看了刘老爹对面的一对夫妇。
衣冠得体,风度良好,只不过因为近来的事,夫妇两人的脸上都是疲倦。
面对刘老爹和蔡大芬的咄咄逼人,两人倒是心平气和,相比之下优劣已现。
除了双方两对夫妇外,房间里还有几个警察和法院的人,在这里参与协商调解。
刘德顺满十八岁了,但是那是农历的生日满了,身份证上写的是农历生日日期。
所以,这件事就很扯,硬要说,真能给那个薛义涛整一个诱导未成年人犯罪的口实出来。
“刘德顺犯法了,该叛叛,该坐牢坐牢。”刘宁音淡淡的说出口。
她很失望。
从始至终,难道自己的父母就没发现,她们俩姐妹的好弟弟刘德顺,不是给别人下药,是给自己的亲亲二姐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