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姑娘的哭声惊动了鹿林苑附近的小厮,也惊动了正踏出鹿林苑的崔子信。
看她们哭成泪人儿,崔子信有些摸不着头绪,反倒是锄田像只母鸡似的冲了出来,指着她们劈头就骂——
“喂,你们这是做什么,居然跑到二爷的院前哭,是想哭衰二爷不成?”
宜春一抬眼,目露凶光地吼道:“怎么,哭不得吗?二爷的院前又怎样?这儿是崔府,咱们是夫人身边的丫鬟,想在哪哭就在哪哭,你管得着吗你,什么东西,这里哪轮得到你说嘴!”
锄田被骂得毫无招架之力,赶忙退回崔子信身后,催促主子主持公道。
崔子信摸摸鼻子,猜想她们姊妹情深,如今宜冬被推入火坑了,她们才会替她打抱不平到以泪相送。
如此说来,他这个火坑是不是该安抚她们一下?况且学妹这状况就跟出嫁没两样,身为相公的他,是该对女方家属好好说几句话。
想了想,他走上前,就见几个丫鬟对他面露不满及恼怒,甚至还有着愤恨不平,他苦笑了下,轻握着宜冬的手,“我跟各位保证,绝对不会辜负宜冬的,请三位宽心。”
宜夏和宜秋闻言,不禁对看了一眼,觉得他和她们所听闻的二爷似乎有所不同,哪里有什么嚣张恶霸模样,姿态这般卑微,连个主子样都没有。
宜冬反握住他的手,正想说什么,就听宜春冷沉地警告着,“二爷,宜冬虽是丫鬟,但也是我最看重的妹子,倘若二爷违背今日所说,哪怕要我豁出性命,我也要二爷付出代。”
此话一出,别说崔子信呆住,就连宜冬也不敢相信奴性坚强的宜春胆敢以下犯上,说出这大不敬的话来。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这么做的,我可以起誓,我会宠着宜冬,永远地疼她爱她,不会让她受到半点委屈,倘若我违背了誓言,我必定——”
未竟的话被宜冬的手给捣住,“谁要你胡说的?这誓言是可以胡乱说的吗?”她不快地低斥着。
“我……”
“还不都怪你动作那么快,托了大爷去求夫人,时间这般紧迫,难怪姊姊们会担忧。”
崔子信垂着头乖乖听训,“都怪我不好,是我太心急了。”
崔家的恶霸二爷低头认错,教锄田简直快要把眼珠子给瞪凸,更别说宜夏、夏秋偷偷地以视线交流,怀疑二爷是被邪祟附身了。
当着姊姊们的面前将崔子信管得服服贴贴,宜冬才朝姊姊们福了福身,“姊姊们别担心我,回去吧。”
宜夏和宜秋不约而同地看着宜春,就见宜春挣扎了会,终于松开了紧握的手,深深地看了崔子信一眼,“只盼二爷记住今晚所说的每句话。”
“我会的。”他严肃且认真地回看着宜春。
宜春深吸了口气,朝他福了福身后,又看了宜冬一眼,才带着宜夏和宜秋离去。
宜冬直睇着她们离去的身影,直到再也瞧不见为止,感觉他紧握着自己的手,带着她进了他的房。
察觉到她异样的沉默,崔子信想了下,打趣道:“学妹,怎么我觉得咱们今晚好像成亲了一样?”
她懒懒抬眼,“有什么不一样?你托大爷跟夫人要了我,不就是这个意思?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通房丫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