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还小,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这般性子怕是要惹麻烦的。”
温以柔在一旁轻轻颔首,声音温婉却透着考量:“只是这事急不来,家里孩子多,母亲若特意去板他们的性子,父亲那里怕是要起疑心,反倒不美。”“可不是么。”崔氏揉了揉眉心,语气里满是无奈,“这两个孩子,真真让我头疼。但我绝不能让他们影响了其他孩子。若真是执迷不悟,等他们成人了,也就休怪我做嫡母的无情了。”温以缇拍了拍崔氏的手,眼光明亮:“母亲心里有数就好,总归我和大姐姐在,珹哥儿的路也定了,咱们不怕谁来作祟。”她话锋一转,又提道,“只是姚氏那边,母亲还是得多派些人盯着。如今祖母精力不济,再过些年,父亲说不定会借着两个孩子的由头,让她回来。” 崔氏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随即化为平静:“我何尝不知,她要回来,我拦不住。但想风风光光地回来,没那么容易。”她冷笑一声,“别忘了,文哥儿如今势头正好,又娶了宗室的女儿。姚氏当年害过文哥儿的生母,文哥儿怎会容她?便是你们父亲,也得看大房长子的脸面。”她语气渐缓,带着几分怅然:“林哥儿读书没天赋,旁的本事也寻常,日后总需兄弟们照拂。萱姐儿呢,家里请了夫子教着,却也没学出什么名堂来,论舞艺不及四丫头,论女红不如三丫头,资质平平,将来自然要靠着兄弟姐妹们。”温以缇忽然想起一事,指尖在被面上轻轻一顿,抬眼问崔氏:“母亲,那姚氏的娘家,近来可有什么动静?”崔氏侧头想了想,答道:“她娘家那边倒还安分,节礼往来从未断过。咱们虽没明说把姚氏送到庄子上,他们心里大约也猜着七八分,却都装聋作哑。毕竟温家这棵大树,他们还求攀附着呢,真把咱们惹急了,断了往来,他们可舍不得。你祖父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早把这些看在眼里了。”温以柔在旁轻轻叹了口气:“祖父也是看在姚氏母亲的面子上,才没把事做绝。只是……”她话锋一顿,想起被姚氏所害的那个孩子,声音低了几分,“终究是可怜了那孩子。”帐内一时静了下来,月光透过窗纸洒在床沿,映得三人脸上都蒙了层淡淡的怅然。温以缇先回过神,笑着岔开话题:“不说这些了,母亲,前阵子我跟您提过的书局,近来倒是顺顺当当的。”崔氏果然被引了注意力,拍了拍她的手:“正要说这事。我已打发人去告诉绿豆,让她明日过来一趟。你先前说的那位苏姑娘,怕是也要有动静了。”温以缇眼睛一亮,忙追问:“苏青?她有信来了?”“绿豆前几日传信回来说,苏姑娘要到京城来。”崔氏笑道,“她若来了,你这书局交给她打理,我瞧着再合适不过。”一晃已有一年多没见过苏青了,温以缇想起这位好友,在甘州时便雷厉风行,后来去了江南湖州,更是攥紧苏家旧业,同各路商户打擂台打得风生水起。除了那些商户背后的冯阁老,温以缇早跟她说过,如今温家在京中站稳了脚跟,只管放开手脚去做,有什么事,她担着。有了这话,苏青才更无顾忌,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她能来京城再好不过。”温以缇眉眼间漾起笑意,“正好我也有些新想法,同她细细说说才好。”“书局?”温以柔忽然抬起眼,眸中带着几分诧异,“二妹妹这是要开书局?怎么突然有了这个念头?”她素来知道自家二妹妹在吃食点心的方子上颇有巧思,却从未听闻她对书本笔墨有什么特别的兴趣,顶多是爱看杂记。更何况,京中书局多是各大世家经营多年的产业,里头不仅有科考书生急需的经史子集,更有代代相传的刻板与门路。温家虽也有些,在这方面却底蕴不足,比起那些累世书香的世家,实在占不到便宜。寻常书局能做到回本已是不易,想从中挣出大名堂,更是难上加难。温以柔正思忖着,忽然眼前一亮,看向温以祺:“二妹妹,你方才给灵儿讲的那些故事,若是写成给孩童启蒙的书册,说不定会有人买。”她的声音里添了几分兴味,“京中世家子弟多,谁家不盼着孩子懂事早,不养成纨绔性子?从小教些浅显道理最是要紧。你那些故事既有趣味,又能让孩子记在心里,倒是再合适不过。”温以缇闻言,当即笑弯了眼:“姐姐这话说的,正合我意!我方才说的新想法,便是这个呢,还是姐姐方才点醒了我。”先前温以缇盘算着,原是想从医学救治的法子入手,慢慢将自己的名声传开去。方才给小灵儿讲那些故事时,脑中却突然灵光一闪,若是先把儿童读物做起来,做得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