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州,正阳郡。¨狐/恋!蚊¢穴¨ ·耕_歆`最~哙~
平远县。
三日前,一支军队便接管了县城。
而后,在县令恭迎之下,郑氏族长的车驾驶入平远县。
此刻,一辆朴素的马车驶入县外的一处庄子。
郑德堂看着走下马车的王承源,快步上前。
“容竹兄,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王承源看着郑德堂,亦是一笑。
“清德兄,倒是消瘦了许多。”
“劳烦容竹兄关心。容竹兄,这边请。”
两人来到竹亭之中,开始深入交谈。
两人多年未见,更多的是聊些琐碎之事,默契的没有谈论天下大势。
郑德堂笑问道:“容竹兄,何时做出的决定要去秦州?”
王承源说道:“去年年初便有了想法,人老了,早就到了含饴弄孙的时候。王氏无心逐鹿天下,寻一安稳之地,保全族人性命即可。”
郑德堂笑了笑,道:“举族迁往秦州,而后又与秦王结为姻亲,王氏每一步棋走的极妙。”
王承源不置可否。
当年他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将王氏迁往秦州之时,族内很多人都表示反对。
但因为他的强势,王氏大部分族人还是迁往了秦州。
好在,这几年秦州彻底崛起,证明他的眼光没有错。
故而,王承源决定前往秦州。
留在宣州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王承源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看着郑德堂:“清德兄,年过花甲,难道还放不下吗?”
郑德堂平静道:“问人先问己,你放下了吗?你选择秦州,选择秦王,该作何解释呢?”
王承源微微笑道:“王氏只是秦王的附庸,郑氏却是乱世舞台中的戏班,你更是班主,岂能与我相比。
我每晚睡得安稳,每日悠然自得。你呢?”
郑德堂神色一滞,放下手中茶杯,看着王承源。
后者面带笑意,回应着郑德堂的目光。
“容竹兄,年少时,你便牙尖嘴利。出仕之后,有所好转。如今赋闲在家,嘴皮子又变得如刀刃一般。”
“哈哈哈。”王承源大笑。
郑德堂问道:“容竹兄可有高见?”
“高见不敢当。”王承源说道,“听闻今年豫州援助并州,你的长子随军督战,看来你已经有了决定。最终谁能够问鼎中原暂且不谈。
即便是郑氏夺得天下,由谁登基称帝?清德兄,你今年已经六十有七了。”
郑德堂陷入沉思。
他的确老了,近几年为了豫州和郑氏劳心费力,已经感到力不从心。
自古以来,年迈皇帝多如牛毛,却从未有古稀之年刚登基的皇帝。*0.0~暁?税+徃` ~蕞¨辛·彰`截′埂·芯.筷¨
这也是郑德堂让长子随军督战的原因之一。
王承源见郑德堂不说话,继续道:“这一代,五大世家有一个共同的弱点,族长的年龄太大了。若是开平帝龙御归天之后,大炎就乱了,我或许会不甘寂寞。”
郑德堂眉头好一会儿,狐疑道:“容竹兄,你与我说这么多,难道是在劝诫我归降秦王?”
王承源捋着胡须道:“呵呵,若是清德兄愿意,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郑德堂无话可说。
竹亭之中,陷入寂静。
这时,一名侍从拿着象棋走过来。
郑德堂当即发出邀请:“容竹兄,来一局?”
“你输定了。”王承源直接道。
两人年少相识之后,便谁也不服谁,凡事都要争个高低。
下午末时三刻。
王承源和王世昌在农庄吃完午膳,婉拒了郑德堂的好意,决定继续赶路。
王承源在王世昌的搀扶之下,登上马车,而后转身看着站在庄子门口相送的郑德堂。
“清德兄,有缘再见,定要保重身体啊!”
“容竹兄一路顺风!”
郑德堂看着马车远去,心情有些许沉重。
今日一别,怕是再无相见之日了。
年少时的玩伴,不剩几人了。
郑德堂收回目光,问道:“旭儿何时回来?”
一旁的侍从低声回道:“大公子尚在陇州调度部署防务,要等待五月中下旬才会返回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