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将何霖及其麾下的部队,一直负责驻守秦关,压根就没有上过战场。
虽说军队每日都有操练,每月都有拉练,可对比与敌人厮杀,还是太轻松了。
长期生活在安稳舒适的环境中,就很有可能会出大问题。
秦牧看向四名主将,说道:“你们回去之后商讨一番,看如何高效稳定的完成调防。开春之后,调防便要逐步开始。
另外,各军今年的训练、扩军、军备打造等计划亦要尽快呈上来”
“臣等领命。”
秦州今年休养生息,不代表军队要停止备战。
大争之世,就是要不断地扩充积攒战争的底气。
唯有如此,对外出击,能够更加自信;面对侵略,能够更加从容。
结束集议,秦牧从一楼下来,忽而一愣。
一袭天水碧青罗裙的孟南汐正在沏茶。
孟南汐沏茶的动作一丝不苟,神色认真且严肃。
“奴家见过侯爷。”
听到脚步声之后,孟南汐连忙停下动作,起身见礼。
秦牧疑惑地问道:“孟司业,你怎会在这?”
孟南汐双颊浮现若隐若现的绯红,低声道:“是瑾萱姐让我来的,说是给侯爷沏茶。”
秦牧面色怪异。
韩紫苓昨天让王诗涵过来为他抚琴弹奏,今日让孟南汐来为他沏茶。
这目的是不是太明显了?
……
回鹘汗国,牙账城。
王城,寝殿的偏殿。
殿中的氛围极其压抑,周围侍奉的侍女、侍从低着头,身躯紧绷,大气都不敢喘。
巴达仁贵低头跪在地上,其肩膀和大腿上还缠着绷带。
在巴达仁贵的身侧,是三具已经冻成冰雕的尸体。
吉布哈坐在椅子上,双眼死死地盯着三具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冰雕开始融合,巴达仁贵身躯开始颤抖,吉布哈才缓缓开口。
“这三人是北纥杀的?”
巴达仁贵立即跪伏在地,声音嘶哑:“大汗陛下,臣奉命前往格尼草场与北纥洽谈。可北纥不顾同根同源之情分,直接拒绝和谈。
哈日贵贼子更是直接怒骂大汗陛下,臣与阿斯亚等人不忿,与其争论,便惨遭毒手。”
吉布哈脸色瞬间阴沉,双眼迸射着无尽的怒火。
“哈日贵可有让你带话给本汗。”
“臣不敢说。”
“免你死罪,说!”
巴达仁贵声音发颤道:“哈日贵说他终会攻破牙账城,亲自送大汗陛下上路。”
“哈哈哈。”
吉布哈仰天大笑,如同疯魔。
“好,本汗等着那一天。”
吉布哈平静下来后,看着巴达仁贵身上的伤势,眼神闪烁。
“巴达仁贵,此番出使北纥,辛苦了,回去好好养伤。”
“为汗国,为大汗陛下,臣不敢言苦。”
吉布哈脸上露出笑容,直至巴达仁贵在侍从搀扶下离开,脸上笑容才瞬间消散。
他招了下手,一名汉子快步走到身侧。
“朝格仓还要多久返回汗国?”
“预计要到一月底才能抵达牙账城。”
吉布哈转而问道:“巴达仁贵身边还有你安排的人吗?”
汉子回道:“还有两人,不过皆是无关紧要之人,无法获得巴达仁贵的信任。”
吉布哈凝声问道:“这两人有能力暗杀巴达仁贵吗?”
汉子沉思片刻,回道:“缜密筹划的话,有机会。”
“那就去筹划吧,待到朝格仓回来,便送巴达仁贵上路。”
“领命。”
吉布哈走到三具冰雕前,看着阿斯亚的尸体,怒火中烧。
“背叛者,必将遭受天神的谴责。”
王城外,巴达仁贵坐上马车后,松了一大口气。
活着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