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凉闻言突然笑了:“也不能说他计划周密,如果温侯俊真是步步为营,为什么会半路冒出一个掌管禁军的老太监呢?”
他指的是贺华黎,李觅闻言也感到困惑:“老臣也想了许久,按理说贺华黎一直安分守己,和老臣关系也不错。谁知道你被放逐后,他掌握了骧兰军的权力,现在整个陵阳仙宫都听他的指挥,也不知道为什么骧兰军会服从他,而不是赵温和狄江倾。”
“是江湖,他依赖的是江湖的力量。”太子凉的声音冰冷。
“你是说江湖十门中最为广泛的镖门?”李觅看着他,两人都有些想法。
“不仅仅是镖门,应该还有其他未露面的势力。否则单靠狄江倾,老太监不可能独自压制邺王和大礼官。据我猜测,我那位兄长和温大人可能已经看出了端倪,现在只是在配合温侯俊演戏罢了。”
太子凉洞察秋毫,李觅却感到痛心:“无论是什么势力,一个好好的国家竟然被江湖势力分化瓦解。真正的太子流落在民间,而在宫中玩弄权术的人却荒唐无比!就连紫宸帝的身体也没人照顾,真是礼仪崩坏,大厦将倾!”
“所以,李丞相,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
太子凉慢慢站起,注视着林中的鸟鸣,心中似乎有些压抑。
“现在北戎州的国公去世,太子消失,朝廷动荡。
很快,北戎的天下将陷入大乱,绿林强盗会出没,反动势力会滋生蔓延。
更不用说边境之外的西梁会趁机出兵,一向敌对的南戎州也会北上干预,十九国的野心家都会把北戎的大乱作为崛起的契机,接下来的纷争绝不只是两三国的事!”
“这该如何应对。”李觅满脸忧虑:“如今百里太后和紫宸公离奇死亡,这两起案件背后必定有势力操纵。
贺华黎现在在宫中上演着调查的戏码,但这场戏恐怕还没结束就会被铁蹄踩灭!”
“让它们去吧,李丞相,我们只需要做好我们的职责。
乱世正是英雄辈出的时候,现在北戎的大乱首先会扰乱陵阳,陵阳城已经成为了各方势力争夺的焦点。
一个没有秩序的混乱国家,最适合成为全国诸侯角力的战场!”
太子凉说完,豪情壮志地挥舞剑:“现在,陵阳就是战场!”
李觅恭敬地站在他身后:“太子,有一句话老臣不得不说。
无论是陵阳城还是北戎州,都是我们祖先留给我们的基业,就这样毁掉实在令人心痛。
老臣日夜忧虑,生怕北戎州会像东方的上京一样,被三大联盟战役摧毁得再无复兴之日,变成如同苍梧绝地的人间炼狱啊!”
提到上京苍梧,太子凉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箭,他指了指李觅的嘴角,示意他不要再多言:“李丞相,你为官多年,应该知道有些话不宜说出。
陵阳和北戎的命运已无法避免,我们应该坦然面对。”
说完,他举剑指天:“如果天下视北戎州为杀戮之地,那我北戎太子就要以天下为我的目标疆域!”
整个天下暗潮汹涌,太子凉的话语正在逐渐应验。
北戎州即将动荡,无论是在太京州的雪楼秘密会议,还是在草原上的西梁军事演习,前往北戎州的势力越来越多,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而在众多即将诞生的势力中,峨眉派算是较早行动的一支。
蓝晏池在告别李长风后便带领众人出发,那个神秘的酒徒一路跟随,还算平静。
人们行进他就行进,人们休息他就躺在葫芦上饮酒。
虽然他没有吓人的外表,但很少有人敢于主动招惹他说话。
毕竟峨眉弟子都在鹤羽化尘门前见识过酒徒的手段,蓝晏池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峨眉刺会无缘无故地脱手。
这些天来,只有他和酒徒有一些交流,无非是生火做饭的日常琐事。
酒徒也算脾气不错,一路上还算安宁和平。
婧司和婧慈两姐妹被安置在队伍中间,尽管有峨眉门主的通行许可,但人们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仍然充满戒备。
峨眉山的山门坐落在桡唐的南部,要到达北戎州,必须跨越长江,还要穿越苍梧边境的那个不可名状的地方。相比南戎州和西梁,这条路更远且广阔。峨眉派的弟子大多是女子,她们喜欢穿着洁净的长袖云杉,所以一旦遇到污秽